那串佛珠金芒暴射,忽大忽小,幻化无定,穿梭在云弋周围,飞驰如闪电。云弋身形如风,断浪剑一次次地劈在佛珠串上,却没有在佛珠串上留下任何缺口痕迹。
几次下来,云弋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打算主动进攻。此刻正好佛珠串正面攻来,疾速旋转着,金光如浪,劲风猎猎卷来。说时迟那时快,云弋夭矫腾起,在空中一个前空翻,悬空倒立,凝聚全身气力在右手掌,顺着佛珠方向奋力怒击,然后瞬息又连续几个旋翻,趁着那佛珠串飞远的空隙径直朝止空掠去。
那串佛珠被云弋一击后速度陡然增加,直直撞到了侧墙上,气浪连绵,力道惊人,那面墙在一撞之下竟塌了大半,冰冷的夜风裹挟着秋雨一下子涌了进来,雨大如豆,风声怒吼,寒气逼人——原来,不知不觉中,雨又下大了呢。
止空注意到,云弋的脚踏在虚空中,却如履平地,微微眯了一下眼。他并不躲避,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两手置于胸前,双臂微曲,右掌与左掌掌心相对,左右诸指圆弧形舒展,两两呈轻触之相,低诵法诀:“唵嘛呢叭咪吽!”——这是六字大明咒。
当法诀的最后一个字出口的那一刹那,止空的手心盛放出璀璨耀眼、动心夺魄的金光,不断地怒放、盛大,将全身映照得一片辉煌,就连他那深邃的双瞳也似乎变成了纯金之色。
不远的地方,云弋的断浪剑炎光吞吐,抡舞起巨大强猛的气旋,竟卷席起地上的残桌碎木,汹涌澎湃已至一丈内。而止空被气旋外围的微弱气流吹拂着,白衣蓬然鼓舞,丰神俊逸,直如天人。
云弋心中疑窦丛生,不知眼前这个方外之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运气驭剑,气旋骤涨,翻腾咆哮,滔天巨浪一般,向着止空当胸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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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阳旋飞而起,身体平行于地面翻卷,一脚踢在鬼畏刀上,而同一时刻,白练已瞬息逼近,如海浪般,向着他兜头罩下。这时迟、那时快,冬阳却凭了刚才的一蹬,借着鬼畏刀的反弹之力向着清卓的方向,贴近地面急冲而去,躲过一击。
那些丝带似乎是活物,一击不中,四散开来,纷纷卷舞着往他身上各处缠去。冬阳御刀朝着地面向后一扫,顿时气浪如洪,光弧电闪,他便顺势腾起,转换身形躲避纠缠而来的白绫的同时,将手中的刀使得滴水不漏,逼退近身的绫带,并将挡在眼前的丝带一一扫荡开来,继续向清卓攻去。
清卓见刀光袭人而来,翩然向后飞退,手臂翻旋交叉,丝带绞卷着在空中密密编织,层层叠叠,欲将冬阳困于当中。冬阳身手矫健,穿梭在丝绫海中,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左手急忙伸入衣中稍一摸索,似乎找到了需要的东西,他心有成竹地微笑起来,同时左手睒眼抽出,朝空中四下甩荡,一种红色的细末四散开来,轻轻附着上潇湘胜雪绫。
以坤站在一丈开外,神情严肃,看着激斗着的冬阳,思绪万千。
他是一个天生的武痴,被师父收养,在凌云峰上长大。在严师的苛厉监督下,他从六岁开始练刀,不论是酷暑还是严冬,铁打的卯时起床,亥时入睡,其间除吃饭和休息外,都在苦练刀法和修习内功,一日不歇,即使是生病发烧,也咬牙坚持。他的师父不知怎么,面容俱毁,全身残废,经脉尽断,却通晓天下各门各派、各路各家的刀法心诀,倾尽毕生所学,悉尽传授于他。
十五岁那年,他师父病死山中,而他学成各家刀法精髓,出师下山。他还清晰地记得那一天,师父临死前,躺在床上,紧紧握着他的手,死死地、死死地看着他。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刻师父眼中,那种眼神,那种满是不甘和期冀的眼神,闪烁着一种叫做镂心刻骨的光芒,针刺一般,深深扎进他的心里。他到死也会记得,师父用那种沙哑到透露出宿命般苍凉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用尽生命最后的气力,告诉他,一定要击败所有对手,将各门各派踩在脚下,登上武学巅峰,成为天下第一刀。
这么多年来,他也是真的在一步一步地完成师父的遗愿:七年来,他不断地挑战各大门派,对决高手强敌,一路血战,一路孤独地走下来。有过迷惘,有过战败,有过濒死,有过想要放弃的念头,但每次想起师父临终前的眼神,那一种深入骨髓的期盼,他的心里就一下子充满了面对命运的勇气和对抗迎面而来所有艰险的决心。
七年,五百多场的比武,有十几次还是同时独挑十几个人,他总共输过十一次,其中一对一的较量五次。败在那些德高望重的宗师手下,他们会放他走。可是,如果遇上那些只会以众欺寡的门派,对他使用车轮战,敌不过便只能死里逃生了。
但是,输了一次并不意味着永远输了,他从不认输,从不服弱。每一次失败之后,不论是全身而退也好,九死一生也好,他都会分析自己输在哪里,为什么会输,如何才能不输,怎样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