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平时最爱惹事儿,最不喜沉闷的陈金,此时也和我们几个一般,一声不吭,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胡老四,刚才那一手,可比上午我和陈金在胡老四家里看到的那一出戏神奇多了啊!
最让我们几个感到奇怪的是,虽然胡老四是在凭空画符,可是我们却能够隐约看到在庙门口竖立起了一个泛着淡淡黄光的符号,什么什么他娘-的令……大概就那么个样子吧,说字不是字,说图不是图的,反正很是奇怪的样子。
胡老四终于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好像额头上冒汗了,他抬手用袖头在额头上擦拭了几下,说道:“行了,等着白狐子精来吧。”
“哦。”只有我自己答应了一声,其他人都还在奇怪地看着胡老四,一声不吭。
胡老四往桌子跟前儿走了几步,扭身,屁股一抬,脚尖儿用力一点,便一屁股坐上了供桌,从腰间拽出来烟锅,拿出火柴哧的一声划着了,点上一锅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我终于沉不住气,首先问道:“胡爷爷,那个……太高深的我也不问您了,问了我们也不懂,我就问下,咱们待在这庙里头,白狐子精它还会来么?”
“对呀对呀……”除了陈金之外,其他三人猛点头,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胡老四。
“嗯,没事儿,我施法了,白狐子精就是来了,也不会发现咱们在庙里头呢。”胡老四很有信心地说道。
我有些将信将疑,这有点儿玄乎啊,你胡老四有这么深的道行么?当然了,这种道术是否高深,咱还真不清楚,总之在咱当时看来,绝对高深的不可测不可测……我接着问道:“那要是它不来呢?”
“它应该会来的。”胡老四这句话说的语气不够自信。
“它来了,咱们怎么跟它打?”我皱着眉头看着庙外头那一大片积雪上,先前还被踩得乱七八糟脏兮兮的地方,早已被飘落的积雪覆盖住,只余下一个个坑洼。
胡老四在供桌上咔咔地磕了几下烟锅,又点了一锅,一边儿抽一边儿说道:“它只要来了,肯定会先去杨树底下刨,然后等它刨出来符纸之后,就会被符纸伤着,受伤之后,它往回跳,正好跳在了困邪阵里头,受了伤的白狐子精一时半会儿就挣脱不开困邪阵,到那个时候,你们几个就冲出去,围着它就死命地打,往死里头打!打死它!”胡老四说最后那几句话时,恶狠狠的,我都担心他,咱打死打不死白狐子精不要紧,您别把自己仅剩下的几颗牙齿给咬掉咯。
“就这么简单?”陈金终于忍不住,张口问起了胡老四。
“这……不简单。”胡老四仰头看了陈金一眼,随即便看向我,说道:“银乐,那白狐子精凶的很,到时候你专门儿负责打它的眼睛,别给它有专心下来施妖术的时间和机会,能把它的眼睛用刀戳瞎了,最好不过。”
“嗯。”我点头,右手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胡老四又说道:“你们几个也别粗心大意,手里的家伙尽管往白狐子精身上招呼,它那护体的邪气顶不住多久的,哼哼,就算是打不死它,也得打它个半死不活。”
大黑那狗东西不知道刚才去哪里转了一圈儿回来了,正在庙门外的大雪中来回溜达着,时不时四下里警惕地看看,偶尔躬身呜呜两声,似乎在警告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不明事物,不要靠近这里。
我急忙招呼道:“黑子,进来!”
大黑狗连往庙这边儿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很奇怪的在外头溜达着,好像要找到我们似的。
“别叫它了,它听不到,也看不到我们。”胡老四摆手说道。
刘宾说道:“那大黑在外头,白狐子精看见了,肯定离得老远就不肯过来了。”
胡老四思考一番,说道:“银乐,你出去把狗牵进来吧。”
“哦。”我点头答应,迈步走了出去。
这刚一出去,大黑那狗东西就转过头来看了看我,立刻兴奋地摇头晃脑地跑到了我跟前儿,哈着舌头舔我的手,好像在说,你们都跑哪儿去了?刚才找你们一大会儿。
我牵着狗脖子上的套把它拉入了庙内,大黑似乎还有些不愿意或者是疑惑呢,梗着脖子进到庙里之后,才很奇怪地看了下我们,然后摇头晃脑的在陈金的裤腿上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