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卓武丞带着凤血鸣和曲千秋,在没有知会唐素绫的情况下便和紫轩离开了紫凝境。
要找到麒麟龙草他们就得先回天圣宫找到《异草经》,紫轩记得在书中有一幅地图,详细描绘了麒麟龙草的生长之地。不过先前她进天圣宫的时候并没发现这书的踪迹,想必当年风舞影未将书藏在宫内。
天圣宫的哀叹洞上连无恨崖,在无恨崖之下的云顶有座浮云寺,寺中有位青衣老尼常年盘坐于佛前。天圣宫有个传言,那青衣老尼是守经人,历代都只听命于宫主,而在她打坐的蒲团下有条密道,被称之“忘忧途”,是通往天圣宫的藏经阁。
五天的日夜兼程回到云顶,可是翻遍整间藏经阁也未见《异草经》的踪影,不过紫轩倒是找到一本碧海青当年的手札,上面记载着,二十年前在汾阳城中有间金花赌坊,赌坊老板鬼胡子曾经和一个赌术奇高的游侠打赌,所用的赌注就是麒麟龙草。
辗转回到汾阳城,经过多方打探,才知道这间赌坊设在一家名叫悦意楼的妓院内。
紫轩和卓武丞商量决定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先四下打听这鬼胡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而在汾阳城中最能帮得上此忙的应该就是沈浪的仁义山庄。
山庄前,紫轩与卓武丞正欲投帖拜会,忽然庄门大开,迎出来的人竟然就是沈浪。
那夜他被朱七七请出快活城后并未走远,只是回到竹林小筑暂避风雨,直到第二日见宋离要来汾阳,他和熊猫儿又都想看看快活王有何目的,才决定与其同行。
表面上宋离是受快活王之命,为查紫轩而来。传位大典的闹剧,虽让快活王颜面扫地,却又勾起了他的另一番震撼。那个来历不明的白玉盒,玲珑翠玉和冷香瓶皆是碧海青的随身之物,有本事取得这两样物品的人,和碧海青必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可受命是一回事,为了一己私心又事另一回事。宋离不得不承认,他这辈子都困在白飞飞的牢笼里,无法逃脱也不愿逃脱。在见过紫轩后,更是莫名的认定紫轩就是白飞飞。
似海深情,每个人都希望能拥有,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
月上小楼,凉风袭人。
快活王在算计什么,紫轩心中清楚,眼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好在和她一起住下的还有凤血鸣,应付宋离是绰绰有余。
暗暗池塘旁,霓裳伊人邻水而坐,望着水中的倒影,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浅笑像是深沉夜的鬼魅,却又夹杂着无奈的怨尤。
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让她闪身藏于一旁的假山后。
来人是宋离,为了紫轩他到了汾阳,住在仁义山庄;为了紫轩身上的影子,他一夜无眠。
“宋兄!”偏庭的门被打开,沈浪的声音由身后传来,“这么晚了还不歇着。”
“你不也一样。”对待沈浪,他还是一样冷淡,“宋离只是睡不着,所以才会出来吹风,没别的意思,沈庄主大可放心。”
对于宋离这话中有话的刻意言词,沈浪只是报以一抹淡笑,“在下有事想请教宋兄,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请教就不敢当了。”宋离这才回过身,“沈庄主有什么话,但可直截了当的问宋离。”
“为什么来汾阳?”沈浪神色凝然,白飞飞因为快活王已经毁掉了本可以幸福的一生,所以他不希望紫轩再和快活王有任何牵连,“快活王派你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主上的事,宋离不便告诉任何外人。”宋离面无表情,语气淡漠。
还没等沈浪开口,熊猫儿的声音就从他们身后传来,“那就告诉我吧,我应该不算是任何外人吧。”
沈浪回身给了熊猫儿一个道谢的眼神。
思量片刻,宋离才勉强开口,“主上要我查明紫轩的身世。”
沈浪还有话想问,可宋离已经扔下他们自行回房了。
面对这种答案,熊猫儿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沈浪的肩膀,自己也跟着离开。
“遇上快活王,谁都不会有好事。”沈浪对着湖边假山轻声说到,转身之前又加了一句,“夜凉如水,池畔风大。”
听到沈浪离开以后,紫轩才从假山后现身。一句“夜凉如水,池畔风大”已经说明了他知道她躲在假山后,否则也不会是从偏庭出来。
想查她的身世,就凭区区一个宋离,快活王也太高看他坐下气使的办事能力了。
这一夜,除了心宽的熊猫儿能呼呼大睡,又是几人无眠。
紫轩为了她身上的影子;沈浪和宋离为了紫轩;凤血鸣为了宋离;曲千秋却是担心凤血鸣。没有想到紫轩再次出现,会引起这么复杂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