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沈浪独自坐在池塘边,又是个难眠之夜。
第一次见到白飞飞就是在朱府,当轿帘缓缓掀起,轿中佳人抬起头的瞬间,一张陌生的脸孔,却有着似曾相识的眼神。
从此,那双带着忧伤的眼眸便牵动了他的心。
短暂的情绪,成为了一生的梦想;而对视的惊鸿,也就注定了一世的感情。
越是这样沉静的夜,他就越是容易想起白飞飞,想起他们曾在山谷中一起度过的那段短暂时光,想起她的浅笑,她的泪水,她的哀怨和她的无奈。
忽然,身后有一只手递了壶酒给他,沈浪转过头,原来是熊猫儿,“你怎么也睡不着啊?”
“陪你嘛。”熊猫儿往他身边一坐。之前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能让沈浪和他一起来这,虽然他平日里的大大咧咧,但是沈浪不愿意来朱府的理由他还是明白的。“又想起白飞飞啦?”
无奈地灌了一口酒,“若她没有遇上我,她这一生会少很多不幸。”想起白飞飞当初的指责,如果不想要她,就不该给她任何希望。如果他信守承诺,没有送她回白静那……或许还能幸运的活下来,在山谷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就算最后难逃一死,也死而无憾了。
沈浪叹了口气,甩掉心中那份沉重的压力,又好奇的问熊猫儿,“朱爷和七七怎么会突然要回汾阳来住?”
熊猫儿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还不是因为你,不明不白的突然赶回仁义山庄,说什么有重要的事要做,你是说者无心,可朱爷和七七是听者有意。”
沈浪领会到熊猫儿话中的真意,这下到真是让他为难了,他回汾阳是为了追查天圣宫的事,朱七七的心思他明白,只是他没心情在这个时候大谈儿女私情。
“我说兄弟,白飞飞都死了这么久,你总不能一直让七七为了个死人这样没有尽头的守下去吧!”熊猫儿忍不住为朱七七抱不平,他就是不明白,沈浪怎么会如此的死心眼,更不明白他和白飞飞那段充满了欺骗的爱情中,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割舍不下。
沈浪将手中的酒往身旁一放,微微皱眉瞪了熊猫儿一眼,“若非旋风被夺,我才不想留在此处听你罗嗦。”
“嘿,这又不是我的错,谁叫你的马不争气,什么人都能一起就走。”熊猫儿一边喝酒一边取笑到。可一想到那个夺马少女,心里还忍不住发寒,他到底是看花了眼,还是这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对此事沈浪也觉得怪,旋风是匹相当有灵性的马,而且十分认主,不会轻易任人驾驭。今天早上在集市上他就已经觉得不对劲,那个能夺走旋风的姑娘究竟是谁?
夜已深,两人也打算回房歇息。
突然,他们发现四周有动静,见有人影飞窜于屋顶与树枝之间,叱声中,一池清水被内力击起,水花如万箭般的向他们飞来。
两人虽已及时闪避,可水箭万千却依然伤了熊猫儿的右臂。
水箭退去后,一个头戴斗笠,衣着华丽的女人出现池中的假山石上。虽然轻纱遮住了她的容貌,可是声音却透露了她的年龄。
“不知这位前辈深夜造访朱府,可有何指教啊?”沈浪厉声问道:“我两与前辈素未谋面,前辈为何下此毒手?”
“我是梨树下的听雨人,专程来收拾残局。”那位自称“听雨人”的女人冷冷地说道:“沈岳,你真命大,若不是你隐姓埋名,我早就送你去见阎罗王了。”
听雨人寒厉的眼神逼视着沈浪。
“在下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前辈,会招来前辈如此的恨意。”沈浪始终想不起来此人是谁,可声音却听着耳熟,像是什么时候见过,想来应该是多年前的事,当下一时半会他也想不到。
“所谓父债子偿,是沈天君多管闲事,毁了我所有的希望,还差点害得我武功全失,被迫忍辱偷生躲在不见天日的山洞中,足足花了二十年时间来疗伤……”忍不下的恨意排山倒海而来,一种撕裂的痛苦从她灵魂深处扩散开来,在她体内不断的苦苦哀嚎。
“你认识我爹?家父与你究竟有何恩怨?”沈浪满腹疑惑地问。他可以感受到听雨人那深邃的苦痛,他也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事。
听雨人耸肩冷笑,运足内力,池水再次犹如屏障般升起,如此壮观之势,沈浪和熊猫儿还是第一次见到。
危急关头,突然听到“铮”的一声,黑夜中响起一阵琴音,悠扬宛转,奇妙无穷。曲中含蕴着一种说不出的深情,又透着“万事皆空”,琴音似乎能让星月黯然无光,却又出乎意料的能化解人心中的怨恨之气。
音随气动,沈浪和熊猫儿只觉得气息更加顺畅。
可那听雨人刚才满怀恨意,此刻琴音入耳,顿时内力倒行于全身,一口鲜血喷出,满脸惊讶慌乱的望向四周,“碧海青,没想到当年我杀不了你,有本事你就给我出来,不要躲躲藏藏的!”
那琴声便是碧海青所自创的“慈航梵音”。
池塘不远处的树枝上,天圣宫主手持瑶琴,默默地看着听雨人对四周叫骂。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