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堂主,我等前方厮杀,你却独坐后方,谁人可知欧阳建是否在此处,如此安排似有不妥之处。”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堂下传来。堂上云少卿等人顿时暗叫不妙,凤绝城、顾惊雷、秋墨寒、陈少卿、董克君五人更是勃然变色,无人杀气盈天,似要将屋顶冲破,尤其是秋墨寒的眼中杀意勃发,竟是盖过了其余四人。众人望去短瘦精悍者,竟是连云帮一个分堂主。
萧胜天冷哼一声,身后一个墨色身影腾身而起,手起刀落,那分堂主已然人头落地,在地板上滚了两滚,满脸的惊愕。
那墨色身影收刀回鞘,转身默默走回萧胜天身后,竟是——秋墨寒。
“还有人有异议否?”萧胜天再度开口。
此刻无论堂上堂下,所有人俱是浑身一颤,仿佛萧胜天说的不再是问句,而是无常索命的钩链。众人心道:“谁还敢有异议,不是自己找死么。”
“好,既然没有人有异议,那便按照本堂主的调配执行罢。”
“明白!”
交代完各项事宜,云少卿吩咐下人将众人引到客房中休息。连云帮在成都城中的宅子甚大,分东西两个别院,每个别院又分南北厢房,萧胜天等人被安排在东院南厢,叶家诸人被安排在北厢。
是夜,萧胜天负手立于院中亭下,遥望明月西沉,而东方似有光亮,在不多时便可见到日出东方,萧胜天不由得悠然出神,争霸江湖是自己选择的道路,这一条路必然是腥风血雨的不归路,为此自己已经付出了唯一的妹妹,这个代价太大,大到足以让萧胜天每每想到便痛彻心扉,一想到此,萧胜天心底那一股戾气不由得翻腾起来,望向夜空的双眼渐渐泛起红芒。
“咳咳……”一阵轻柔的咳嗽声传来,瞬间将萧胜天拉回现实,方才的戾气和红芒如潮水一般退去。萧胜天转头一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叶世晴已站在自己身后,只是自己出神未曾察觉。
“叶姑娘,这么晚了还未休息。”萧胜天淡淡道。
“萧大哥你不也没睡吗。”叶世晴双眸流转,低低地道。
“萧某这些年来忙于堂中事务,睡得很少。”萧胜天依旧是毫无感情。
“其实这些年小女子也睡得很少,每每想要入睡,一闭眼便是浓重相思入骨,彻夜难眠。”
萧胜天默不作声,静静地听着叶世晴诉说。
“四年前江北的那个小镇,那间小小的客栈中,那个青年的身影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剑眉星目,白袍白冠,一把墨色宝刀挥洒自如,举手投足间那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足以将整个小镇笼罩。”
“接下来为了我废了昌盛镖局少主,屠了镖局满门,冲天的豪气早已将我的心神激荡,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对我有意。可是,那只是一面之缘,那时候真的应该不顾一切表明心迹跟他走,自此浪迹天涯,快意恩仇,也好过日日相思,夜夜难眠。”
“后来听闻他立功受封,成为堂堂神武侯,我心里便是激动莫名,心道自己决计不会看错人,他果然也没有让我失望,短短三年时间,赤手空拳在江南打出一片天下,与两大门阀分庭抗礼,更是江湖中年轻一辈的领头人。”
“当爹娘做主让我比武招亲的时候,我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害怕,生怕他不会到来,若是他不来,爹娘要我嫁给别人,我也是万死不能从命。”叶世晴长出一口气,“万幸,他来了,一手惊天地泣鬼神的武艺技压群雄,终于也夺得比武头筹,我心道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他了,结果呢……结果呢,这竟然是一个陷阱,为此还搭上了他唯一的妹妹,想来他这一辈子都会恨死我。”
“得知他突出重围,那时候我的心才落了下来,若是他有什么不测,我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若真是那样,我也唯有一死以谢罪。”
“你……”
叶世晴不管萧胜天的打断,自顾自地说着:“在那之后,家中便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传来,只是最近才晓得西南之事,知道他肯定会到蜀中,所以我才恳求爹爹,答应我和大哥一起到蜀中来,实则为见他一面。”
“可是……可是,我今夜见到了他,而他却……”
萧胜天站在叶世晴身后,突然发现她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阵阵低低的抽泣声,看着月光下叶世晴瘦弱的肩头轻轻颤动着,萧胜天一步迈上前去,紧紧抓住叶世晴的手,轻轻将她拉到自己怀中,柔声道:“你,这又是何苦。”
萧胜天话音刚落,突然感觉怀中的叶世晴停止了颤抖,一个柔弱中微带哽咽但却坚定的声音道:
“我——不苦!”
萧胜天低头望向怀中佳人,只见月色下叶世晴如玉一般的面庞上梨花带雨,双眸之中泪花泛泛,好似一泓秋水,正中央倒映着的正是他的影子,萧胜天也静静地凝视着叶世晴。
月色下叶世晴双颊微红,更添一抹艳色,身体紧紧地依偎在萧胜天怀中,睫毛在夜风中微微颤动。萧胜天感觉到自己的心也在微微颤动,他静静地凝视,默默地低下头。
叶世晴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