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阴间。
血池,奈何,黄泉路。
我来过这里。
是在医院。
那段时间,我极其疲惫,心神不宁,数次闯入魔障之中,整个人都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时候,我没有像是现在这般的清醒,因为阴间的鬼魂全部都要索走我的性命。
更有多少次,我险些葬身在了那里。
现在我活生生的走了进来。
我知道,就算是我现在往后退一步,整个人再通过一次迷雾,也无法走出魔障。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心里隐隐的就是有这种感觉。
往前走。
头顶上原本绘制着漫天星辰的石墙,仿佛不见了踪影,往上看去,那里只有漆黑的一片。
就在我想要仔细看个清楚的时候,原本黑漆漆的石墙上,突然亮起了一串串绿色的光点……随后,便是吱吱呀呀的尖叫。
“嘶嘶……”
如同蛇一般的吐息声在我的身后响起,一条红色,分成人字型,如同火焰一般的舌头缓缓探出,顺着我的喉咙擦过。就在我眼角窥见了这一丝红色的同时,突然间一股大力,从我的喉咙处传来。
刹那之间,我只觉得一股呕吐的感觉从喉结处涌出,紧接着便是难以忍受的窒息。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我整个人仿佛被强行朝向后方拖去,整个人在半空旋转了足足三百六十度,狠狠的砸在了奈何桥上。没有声音,但是整个奈何桥却为之一震,忘川河的血水中,无数的亡魂伸出被水浸泡的只剩下枯骨的手臂朝向我抓来。
我知道。
这些亡魂是意外从奈何桥中摔下去的鬼魂,他们无法超生,只能够永远的浸泡在这忘川河中,直至连魂魄都被血水给冲碎。只要他们能够抓到人,就能够让对方代替自己承受这种苦难。
于是我立刻起身,连忙挣脱喉咙上的束缚,于是……我再一次看见了,当初在医院的魔障中,我看见的怪物。
——一个人形的生物。
黑色皮肤,没有双眼,有的却是深陷的眼眶。
它趴在奈何桥的石墩上,一只手像是触手,结结实实的缠绕着奈何桥的石墩。另一只手,却像是螳螂锋利的前肢,闪耀着寒光。
它还张着嘴。
火红的舌头伸出,一直缠绕到了我的脖子上。这条比绳索还要坚硬的舌头,就像是铁箍一般,在缓缓的收紧,仿佛要将我的喉咙给绞断。
“该死!”
我在心中狠狠喝骂了一声,迅速举起桃木剑朝向这怪物砍去。
顿时。
那木头的桃木剑,在此刻竟然比刀尖还要锋利,竟是将怪物的舌头给一剑斩成了两段。喉咙一松,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涌入我的肺部。我把缠绕在脖子上的半截舌头狠狠的往地上一砸,却见它死而不僵,仍旧如同蛇一般不停的舞动着躯体。
而那怪物却是与此同时,呜咽一声,仓皇向后退去,烧焦也似的面孔上挤出了难看的痛苦表情,仿佛是遭受到了极大的痛楚。
我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这是阴间,里面但凡出现的东西基本上都是鬼物,这桃木剑是辟邪克阴之物,自然是对它们有用。若是换成了普通的刀剑,只怕是连它的皮毛都未必能够伤及的到。有了对付这怪物的东西,我心里顿时多了几分底气。
我瞪圆了眼睛,掏出黄表纸,高声喝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符咒猛地一晃,爆出一团火焰,飞速的朝向鬼物飞去。
那鬼物像是知道符咒的厉害,发出了一声如同孩子般的哭啼,顿时急速的向后退开。这一退便是没了去路,慌忙之下,竟是沿着奈何桥奔跑起来。奇怪的双爪沿着桥墩一勾,整个身体竟是藏在了桥底下。
我立刻追上,朝向桥下望去。
却是没能够听见声音,放眼所及之处,到处是挣扎的亡魂。
我冷哼了一声。
这怪物神出鬼没,在这桥上和它纠缠没得多少的好处。谁知道在这里会不会继续引来其他的怪物,要是再多来一个,按照他们的速度,只怕是我也无可奈何。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眯起眼睛,警惕的望着奈何桥,一步一步的朝向身后退去。
奈何桥一过。
原本不停响彻在耳边的亡魂呼啸,却是突然间仿佛消失了一般,整个世界变成了一部无声的电影。
脚下的彼岸花在不停的摇曳,不断收拢的叶子就像是一双双手在不停的紧握这一颗颗鲜艳跳动的心脏。我抬起头,朝向前方望去。却是见到望乡台上那里站了一个身影……
苍老的躯体,屹立在了那望乡台之上,眺望着远方,背影异常的孤寂。
“师傅?”
我心头一愣,连忙加快了脚步。
这望乡台的形状相当的奇特,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除了一截拾阶而上的石子小路除外,周围竟是刀山剑树。
相传。
过完的魂魄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