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了暗地里的探子以外,从郑朝来的几支商队,或多或少都能和他们的当权者拉扯上关系,从广平开市起,这几支郑氏的商队就是广平城的忠实拥趸,他们购买的那些奢侈品,违禁品,到底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并不是没有人心里没数,只不过没人过问而已。
而现在,要用到这些商队的时候来了。
吃过午饭,郑卓照例打发掉了自家店铺里的几个客人,将剩下的事情交给自己的伙计,然后掀开门帘走到里间去了,能够在广平购买这样一间铺子花费的银钱的多少是其次,主要是还是因为他们胆子大,是第一批来广平做买卖的郑朝人,那个时候,广平城里可是有着足够的店铺可以买卖,不像现在,哪怕是拿着银子,别说买卖,就连租赁都租赁不到了。
这也让他的商号,稳稳居于来广平的郑朝商人的第一位,后来的那些郑朝商人,来到广平,首先第一件事,肯定是来拜会他,并顺便了解此地的规矩。当然,若是他是普通的商人,这种待遇就算他是先来者,也未必能享受得到,但是,他可是七王子的人,敢过江来做买卖的人,若是连这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那这人的买卖,一定强不到那里去。
每日的在广平的见闻,那是必须要记下来的,多则可以洋洋洒洒,少则可以三两句,只要是广平城的情况就行,当然,若是有关于清风营的那些机密的信息,那就最好了,不过这种事情,他可不敢落在白纸黑字上,只能牢牢的记在脑中,等到下一次回郑朝的时候,让人背了带回去。
“今日广平城农具告急,雨披,簸箕等物市面上都缺货,铁制农具之类的,如今根本在市面上见不到了!”
他咬着笔头聊聊记下数笔,仅仅是叙述事实,而不加任何个人的见解主张,即使是广平城的巡察所里的人查到了这些纸张信息,也只能是当作商人之间记录的商品信息,而不会被扣上一个奸细的帽子,这一点,郑卓一直都做的很好,而且,七王子也曾经亲自派人叮嘱过他,只要能在广平城扎根下来,危险的事情暴露自己身份的事情,他都必须尽量少碰。
“看来,这林无双真的是打算鸠占鹊巢了,这北光府这么大的地方,难道阮氏说不要就不要了么?”他摇摇头,心里颇为郁闷,早知道阮氏是这样外强中干的玩意,当初朝廷就应该让七王子领军,一举荡平阮朝的,也不至于如今让清风营捡了这么个便宜。
门外传来轻轻的咳嗽声,他机警的将手中的账本合起来,那是在门外的伙计发声告诉他,有外人来了。
“掌柜的!”脚步声踢踏,伙计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什么事情!”郑卓的语气有些不耐:“不是说了我休息一会儿,不要打搅我吗?”
“是将军府的几位兵爷,要见掌柜你!”伙计的声音怯生生的,听起来有几分委屈。
郑卓将手中的账本,混在桌上的一堆账本中,推开门走了出来,在门外,两个脸上一丝不苟毫无表情的士兵,正冷冷的看着他。
“你是郑卓?”士兵看见他出来,开口说道:“我们不是将军府的人,是民政衙门的人,我们衙门有要事要和郑掌柜的商量,跟我们走吧!”
郑卓提起来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点,还好,不是巡察所的人,也不是将军府的人,而是民政衙门的人,刚刚看到门外两个士兵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脚都有些发软了。
士兵们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一人掉头就朝着门外走去,另外一个人则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有心想要给伙计交代什么,有外人在场,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怎么说,仅仅交代了一句:我屋子里的东西不要乱动,一切等我回来。然后就有些忐忑的跟着这两个士兵出门去了。
一直等到他们消失了,铺子里的几个伙计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若是这清风营的官兵如虎似狼的进来拿人,他们倒是不难选择,立刻做鸟兽散就是了,当初就是这么设定了,若是遭遇抓捕,能跑掉一个就是一个,不过,眼下这动静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掌柜的叫我们不要动他屋子里的东西,是不是说的反话,让咱们将这里的消息立刻传回去?”
“闭嘴,一点眼力都没有,谁告诉你拿着火器的就一定是将军府的人,现在这军政衙门民政衙门的士兵,可都配备的有火器!”另外一人不满的看着对方:“我觉得掌柜的没说反话,就是让咱们等他们回来,这些人要是为难掌柜的和咱们,咱们难道还有还手的本事?”
伙计们在这里因为郑卓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而纠结,此刻的郑卓反而不纠结了,他带两个士兵带到了民政衙门,然后就被待到一个小厢房了,等待着那位总理事大人的召见,令他不感到纠结的原因,虽然领他到来的士兵,接待他的士兵们,都好像是一张橡皮脸,说话也冷冰冰的,但是,基本的礼数还是有的,他在厢房里等待召见的时候,居然还有一壶上好的茶水招待,反正他心里是有底了,若是问罪的,绝对是不会有这样的待遇的。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茶壶的水都续了两三壶,郑卓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