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城外两百余里的地方,有一个县城,县城叫什么,不算关注的重点,重点是,如今,县城里的百姓都知道,现在这块地方地方,说话最管用的,并不是县衙了的那位县太爷,而是县城外面驻扎的那座兵营里的那位韩家娘子。
打虎营没有赶上播州平定之战,也没有随着朝廷的兵马入川追剿残敌,实际上,这支兵马被遗忘在这这个鸟不拉屎的县城,已经足足有几个月了,粮饷什么的更不必说,这几个月来,一点都没看到,若不是这支兵马,还穿着官兵的服饰,打着官兵的旗号,只怕根本就不会有人想起来,这里居然还有一支朝廷的兵马。
张开这打虎营最大的靠山,当初打虎营被招安,是张开派员一手经办的,实际上,在那战乱的日子里,被张开招安的这些三山五岳的好汉很多,但是,真正达到打虎营这个规模的也不是很多,如果张开如今还在都指挥使的位置上,可以预料到,打虎营肯定是张开手中的一支劲旅,在贵州纵横裨阖,风头肯定会出尽。
可惜的是,如今的张指挥使,张都司,一纸张兵部调令下来,离开了贵州,去兵部做个闲散侍郎去了,而当初张开招安的这些三山五岳的好汉们,顿时就变成了没妈的孩子,在也没有人去管他们了。
新上任的都司大人,眼中可没有这些杂牌军,在他的眼里这些人只要不捣蛋,就算尽了本分,战乱过后的贵州,满目疮痍,要处理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这些杂牌军,显然在这位都司大人的心目中的处理位置,在最靠后的那一点点地方上,也就是说,像打虎营这样的兵马,若不是想重新走老路,和朝廷作对上山为匪的话,那就只有靠着地方,老老实实的呆着,嗯,饿着肚子的呆在,指望朝廷这一时半会的想起你们来,怕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情。
自从得知自己的丈夫的噩耗之后,韩乐儿并没有惊慌失措,实际上,即使是张打虎不在,接替他的人选,在打虎寨里还有不少,只不过以前张打虎的武力镇压着,又有着韩乐儿的帮衬,这些有能力有野心的家伙,才没有一个个的冒出头来,挑战他们夫妻的权威。
但是,张打虎不在之后,这种他们夫妻刻意保持的平衡,就立刻就被打破了,绕是韩乐儿冰雪聪明,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的才华将这支人马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也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天生丽质才加大自己的臭骂,周旋在一群不解风情的臭男人之间,并且让这群臭男人对自己服服帖帖,那觉得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或者,偶尔还要劳一劳自己的身子。
也幸亏这样,打虎营不知不觉的换了主人,也得到了贵州都司的认可,这一切都是韩乐儿自己的辛苦换来的,如果说现在有人要从韩乐儿手中夺取掉这打虎营,只怕韩乐儿什么都不顾也要和对方拼命,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有这么一点了,如果谁要夺去,那得从她的尸首上跨过去再说。
大半年的经营下来,如今的打虎营,已经彻底的被她掌握,如今只要她一声令下,这三千虎贲,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是毫不犹豫的向下跳下去,当初那些试图人财两得的家伙,如今的坟头上,已经是一片青草幽幽,占她韩乐儿的便宜,就得时刻做好付出一切的准备,这些坟头下的家伙,已经用他们的性命,完美的诠释了这一切。
打虎寨的大营里,韩乐儿在一处营帐中,一脸的忧虑,说是营帐,实际上,这里是一处小小的庭院,在军营中的庭院,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这些人马无处可去,这处小小的庭院也不会存在,但是,既然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韩乐儿也不会委屈自己不是。
如今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昨日里,县城里的县太爷带着一帮乡绅,又来劳军的来了,说是劳军,这一次比一次的东西少,昨日里更是县太爷给了她一句实实在在的硬话:这小小的县城,实在是供养不起这数千的军队了若是打虎营再不想办法的,这位县太爷也只好冒着得罪打虎营的危险,直接上书贵州布政使司了。
听起来,地方上投诉这驻扎的军队,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如果不是地方镇守的军队太过分的的话,这地方的官员若是有此举动,一般情况下,换来的肯定是一顿朝廷的训斥,但是,韩乐儿知道,若是真是由这位县太爷上书的,只怕吃训斥的是打虎营,而不是这县太爷,战乱过后,一切都讲究稳定,能惹起地方的反感,甚至觉得承受不住的,显然只能是军队的错误,若是这军队是朝廷的兵马,某位大人的嫡系也就罢了,但是,若是一支无依无靠,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的招安兵马的话,那事情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没有朝廷的供养的话,打虎营显然支持不下去了,但是,好不容易洗掉了贼名,披上了官衣,难道还能走回头路不成?”韩乐儿手中握着一支初梅,目光茫然的凝视着前方,庭院里一派凋敝,看不到任何的生机。
“难道说,真的要委身那个干瘦猥琐的家伙么,为了这些,我韩乐儿到底值不值得?”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心里一阵心酸,张打虎死后,她也有过几个入幕之宾,但是,真正和他水乳交融的,却是一个都没有,都是贪图她的美色,贪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