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流匪,绝对不是流匪!”
距离广平十里之外,大越人扎下了营盘,此刻坐在大帐之中脸色阴沉得好像快要滴出水来的阮玉,看着随自己南征北战的手下,很是笃定的说。
禁军看不起府兵,这是应有之义,但是,骨头断了还连着筋,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因为自己的草率和轻视,遭遇到这样大的失败,阮玉是无论如何难辞其咎的。五千人马出城,此刻收拢回来的,三千不到,若是一支流匪都能将大越的兵马打成这样,这阮氏朝廷,还有什么面目和定江对面的那位去争夺天下。
阮玉自幼从军,从一个侍卫到独领一方军马,二十年来,失利的次数不是少数,他并以为这是耻辱,世上没有百战百胜的长胜将军,失败不要紧,下次作战的时候,能够吸取到上次失败的经验教训,那么,他就能避免失败。
对方的战法并不出奇,事后想起来,无非就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然后以强胜弱,这样的战法,他虽然不大瞧不起,但是在军力不足的情况下,能够将这样的战法用得出神入化,那么,说明对方的将领,也是一个打老仗的将领,流匪有这样的将领么?这是打死他都不信的。
一退到安全所在,他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斥候头目给砍了,事情很清楚,哪怕是敌人设下了这样的诡计,但是,只要自家的兵马实力强过这些敌人,一力破十会,什么样的诡计在实力面前都是一张脆弱的白纸,城里突进去的一千多人马,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将这些人吃下,对方至少需要两倍到三倍的人,这还不算在城墙上抵挡自己的援军的敌人,这么算起来,敌人的数目至少在五千以上,出来这么大的纰漏,不砍军中这帮无用的斥候的脑袋,砍谁的脑袋。
其次,敌人居然还有火器,而且,还不是少数,自从红毛鬼退出这片土地之后,能够这样大规模使用火器的,只可能是大明的兵马,不管这支兵马是大明的朝廷官兵,还是被朝廷官兵打败了流窜到大越来的溃败,这样重要的情报都打探不出来,那斥候就该死,因为他们的无能,害死了多少的军兵,他们死有余辜。
“要不要退回广平再召集兵马!”身边的手下建议道,如果这城里真有那么多的敌人,眼下这不到三千人的队伍,还真有些玄乎。
“不,不,他们未必有五千人,不然的话,他们不会不趁势掩杀!”阮玉冷静下来,脑袋清醒了许多:“就连衔尾骚扰都没有,说明他们军力不过,怕咱们反扑!”
他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喃喃自语道:“火器,那些火器我曾经见过,安放之后,要移动就很困难了,他们此战,凭借的是火器,自然不能舍弃火器追击,嗯,一定是这样!”
“将军!”手下见建议没得到回复,轻声提醒道:“这些府兵有一些已经逃回太平了,只怕这个消息已经传回去了,阵前失利,丢人的是府兵,咱们禁军还没出手,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我不是担心这个!”阮玉回过神来:“咱们打仗,什么时候指望过当地的府兵来着,一直靠的都是咱们的禁军,这点小小的失利,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城里咱们的禁军还有多少人,让他们全部赶过来,这些府兵,能用就就,不能用,就让他们去吧,倒时候我自然会给阮王上书,狠狠的告他们一状!”
他抖擞了一下精神:“严加戒备,让咱们的兄弟吃好喝好,等到明日,和城里的这些流匪,决一死战,让这些没用的府兵,看看咱们禁军的厉害!”
第二日拂晓,连夜赶到的援兵和阮玉合并在一起,因为阮玉的命令,这一次来的全部都是他的嫡系,至于太平城里的那些府兵那是一个都没带,阮玉从真腊前线带来的三千多禁军,如今全部都集结与于此了。
在阮玉军中的府兵,全部都被他派了出去,砍伐树木,打造攻城的器械。
哪怕是对方比这广平县更大的城市,阮玉都没这么认真对待过,可见在阮玉心里已经将广平城里的这帮敌人,当作了自己真正的对手,而且,他南征北战,打过占城,打过暹罗,打过真腊,唯独没有和大明的官兵交过手,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占据广平县的人马,是大明的官兵了,不管是大明朝廷的官兵,还是大明朝廷的叛军,总归这是他第一次和大明的官兵交手。
这座城池的得失,这个时候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多重要了,和大明军队作战,战胜大明的军队显然比收服一座被流匪占领的县城,更加令他声名远扬。
“动作挺快的!”
时至下午,看到远远推过来的兵马,看看在那些兵马前面那还带着树皮的长梯,木车,撞木,林无双笑了起来。
“真难为了他们,这么短时间里,造了批这样的玩意出来,看起来,我还真高估了他们!”
在林无双心目中,这攻城器械,起码得是抛石机,云梯,冲车之类的玩意,起码看起来才像那么一回事,带着这些梯子,这些单轱辘的木车,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么?
“已经不错了,放在咱们清风营,还未必造的出来!”曹芸娘和他的看法不同,这至少军中要有一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