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极北,一块几乎被世人所遗忘的荒凉苦寒的土地之上,一座不起眼的小镇孤独的伫立在漫漫的黄沙赤土之下,任凭风沙岁月无尽的侵蚀。
小镇极为破旧狭小,外围的城砖历经寒风的侵蚀早已经破烂不堪,仿佛随时可能轰然倒塌一般,这样的一个地方早晚会被湮没在时间的洪流之下。
夜幕降临,凛冽的寒风在小镇肆无忌惮的刮着,席卷着无数锐利的小冰晶,如同锋利的尖刀让人的皮肤表面隐隐有所刺痛。如此恶劣的天气之下,为生计忙碌奔波了一天的人们也不得不早早收工回了家。
可是,在荒凉的地方也会拥有属于它自己的辉煌,此时小镇的主街上依旧灯火通明,与旁边漆黑一片的居民区行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即使这样一份简单的辉煌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享有的,只有少数衣食无忧的人才会穿着楚楚的衣着惬意的在街上游走,享受着他们与众不同的生活。
同时,大街两旁阴暗的巷道里一道道身影在闪烁着,他们只在夜间出来,但光明永远不会降临在他们身上。他们被人们称作为老鼠,意思是他们只能向老鼠一样生活,每天为一顿饱饭而到处奔波,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就像没人在意是否有一只老鼠死在街头。
小乞丐就是众多老鼠中的一只,如果非要找到什么不同,那只能说小乞丐是一只好的老鼠,因为小乞丐只乞讨从来不偷不抢,收养小乞丐的老乞丐就曾经说过:我们是乞丐,乞丐也有乞丐的尊严,我们只乞不偷。但老鼠就是老鼠,谁又会在意他的好坏呢!
寒风又凛冽了几分,小乞丐将自己身上勉强能算作衣服的单衣再次紧了紧,结束了一天的乞讨向着家走去。小乞丐的家只不过是一个破烂的桥洞,这是老乞丐走后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小乞丐今天很高兴,因为他手里有一个冰冷的馒头,那意味着他今晚不用挨饿了。小乞丐就是这么一个容易满足的人,有时候其实满足比拥有财富更重要,但老天有时候就是这么吝啬,连这么一丝简单的满足都不愿意施舍。
小乞丐沿着熟悉的小巷默默的走着,一丝微弱的哭声传进了小乞丐的耳朵里,声音很轻但却真实存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丝的哭声居然打动了小乞丐冰冷的神经,一向没心没肺的小乞丐居然朝着哭声走去。
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很快出现在了小乞丐的面前,小女孩绝不是乞丐,因为她的衣服很干净,尽管很破旧。察觉到有人向着自己靠近,女孩本能的抬起了一直紧低着的头,女孩的脸已经被冻的通红,映着淡淡的月光女孩的脸庞有着说不出的皎洁精致,单薄的身躯已经蜷成一团借此来维持那仅有的那一份温存,微红的眼睛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荡漾着余波显得楚楚可怜。
小乞丐一向大条的神经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馒头,小乞丐狠狠地抽动了几下喉结,将馒头递给了女孩。女孩用澄澈的眼光看了一眼小乞丐,摇了摇头,她能看的出来小乞丐的处境比她更糟。
这时,一阵清晰的肚子叫从女孩身上传了出来,女孩本来低下的头更低了。小乞丐一把将馒头狠狠地塞进了女孩手里,女孩看了一眼馒头,掰下了一半还给了小乞丐,轻轻的说道:“我吃不了。”
小乞丐的心悸动的一下,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分享,什么是关怀,一股从没有过的责任感涌上了心头,小乞丐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馒头更为重要的东西。
从此,小乞丐的身边和生命中注定多出了一个人---林雪,就是小女孩的名字。林雪原本与奶奶生活在一起,日子过得艰辛但却温暖,直到奶奶去世,这份最后的温暖彻底离林雪而去。无良的叔叔为了霸占奶奶留下的房子,只给林雪留下了一床破被褥就将林雪赶了出来,于是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自从林雪住进了桥洞,小乞丐更加勤奋了,每天极早出去极晚回来,但也不能保证两人吃一顿饱饭。小乞丐禁止林雪出去乞讨,林雪拗不过他也只好同意了,每次讨到的食物小乞丐都会把大部分留给林雪,但林雪总会以吃不了为借口还给小乞丐一半,哪怕食物再少。
小乞丐今天回来的比以往早了许多,因为今天的天气格外冷,街上过早的没了行人。更因为小乞丐今天居然破天荒地要到了一文钱,对于小乞丐这绝对是一件兴奋的事,即使行乞一年要到钱的机会也是不多的。小乞丐买了一个烤红薯向着家跑去,烤红薯在小乞丐眼中是最美味的食物,既可以保暖,尝起来又糯又甜,小乞丐能用自己脑中的一切美好词汇去形容它。小乞丐一路跑的飞快,他害怕回去晚了雪儿无法用红薯去暖手。
“猜我带回了什么?”小乞丐故弄玄虚的道。
“我猜不到,”雪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小乞丐将还炙热的红薯放在了雪儿手上,连雪儿也是一惊,这是小乞丐带回来唯一热的东西。还是像往常一样,雪儿固执的将它一分为二,一人一半。
今晚的月光格外皎洁,一轮巨大的晶莹玉盘将整个桥洞照耀的宛如积水空明澄澈,同时也打在了两人幸福的面庞之上。夜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