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绿珠奇怪道:“你做了什么梦?”
琴娘吃吃笑道:“我梦见咱们两个共侍一夫。”
梁绿珠不由啐道:“没羞没骚,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琴娘并不气恼,嘻嘻哈哈地说道:“这就是命啊,总比跟着一个糟老头子好。”
梁绿珠不由想起卫平刚才的话,要让她一辈子开开心心,嘴角也不禁浮起一丝笑意。但是旋即,她的脸又沉了下来。她和琴娘只是平民的女儿,能够不被视作婢女就不错了,想当夫人肯定是没有希望的。而卫平少年得志,京城中想要跟他结亲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谁知道他家的夫人性子是善还是妒?而且,大户人家规矩多,公婆那里也不好应付吧?
想到这里,梁绿珠不由轻叹一声,道:“福祸难料,你先别高兴得太早。”
琴娘却没有她那么多心思,只是手托香腮,对未来的生活一脸的神往。
…
隔了一天,区云、贾水等人终于垂头丧气地回到了绿萝村。原来,荡昌县令为了讨好朝廷使节,做的比白州县令还要过分。只要是外地人路过荡昌,一律先关起来再说,直等石崇过境之后才将他们放出来。他们不要说袭击使团了,就算想认人都没有机会。
区云听说卫平行刺也没有成功,顿时后悔莫及,连声道:“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留在绿萝村,多个人,总多分力气。”
卫平哈哈笑道:“区兄弟,事已至此,追悔也无济于事。这样吧,卫某陪你去一趟合蒲郡,向石崇亮明身份,帮你把潘姑娘要回来。”
区云看了卫平一眼,吃惊道:“你不就是一个富家公子吗?”
贾水倒是松了口气,挺了挺胸膛,大声说道:“什么富家公子!我家老爷是闻喜乡侯,当朝奋武将军,洛阳城中谁不知道我家老爷的大名!”
这一路南下,卫平隐姓埋名。而贾水是个狐假虎威的性子,现在每到一处,非但不能大张旗鼓,反而需要低声下气求人,可把他憋闷坏了。听说卫平终于肯亮明身份,他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成。
卫平瞪了贾水一眼,挥手道:“区兄弟,时间不多了,咱们即刻出发吧。”
…
路过白州县城的时候,卫平出钱买了一辆牛车让梁绿珠和李瑶琴乘坐。虽然这两个少女走惯了山路,并不会拖慢队伍行进的速度,但卫平却牢记着“财”不露白的古训,不让她们在人前露面。不仅如此,卫平还找来姜汁把她们的脸色染黄,并且给她们戴上浅露。
不过,贾水是见过这两个少女。半路上,他寻了个机会凑到卫平跟前,小声说道:“老爷买了这两个婢子回去,只怕左夫人那里……”
贾水所说的左夫人不是王柔,而是指裴慧。时人以右为尊,卫平虽然没有明确贾午、裴慧谁是左夫人,谁是右夫人,但贾水毕竟是贾府的人,自然向着贾午多一点。其实,他提醒卫平也是为贾午着想。贾午容貌、才学已经不及裴慧,府里又已经有了一个张玥,现在再多个更加年轻貌美的珠娘,哪里还有贾午的地位?
卫平却摆了摆手,道:“夫人那里,老爷我自会解释,你无须多言!”
贾水只得诺诺退下。然而,贾水虽然退下了,却又有另一个人冒了出来。
…
因为急着赶路,卫平等人并没有在白州县城停留,而是直奔合蒲,当晚便宿在合蒲郊外的一家客栈。卫平的计划是抢在石崇之前赶到合蒲郡城,然后向合浦太守亮明自己的身份,表明自己是从合蒲属国过来的。这样的话,就可以洗刷他出现在绿萝村的嫌疑。这不仅可以避免自己成为刺杀天使的疑凶,还可以避免暴露绿珠的所在。所以,即使半路上他们已经追上了石崇的使节队伍,卫平还是选择从小路绕行,超过了石崇。
夜色渐深,卫平尚未入睡,忽觉一阵风响。他转头看时,却是聂胜站在了他的榻前。卫平一骨碌便翻身坐了起来,惊问道:“聂老,你怎么来了?莫非出了什么事?”
聂胜板起脸来,厉声道:“你我名为主仆,实同师徒!”
事实上,即使卫瑾在世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拿聂胜当过下人。卫平顿时有些不明所以,连忙拱手道:“聂老这是怎么了,小子一直当你是小子的恩师,绝不敢有半毫逾越。”
确实,聂胜一身武艺,却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没有传授,唯独感觉跟卫平投缘,先是传了他刀法和提纵之术,这几天又教了他吐纳之法。他最得意的三件本事都教给了卫平,说是卫平的师父一点都不为过。而卫平也一直对聂胜敬重有加,只差一个称呼罢了。
聂胜脸色稍缓,说道:“所以,老夫不能看着你坠向深渊!”
“深渊?”卫平奇道,“聂老,小子没做错什么啊。”
聂胜指了指隔壁房间,沉声道:“还好,你今晚没有让那两个小女娃儿侍寝。”
卫平不由苦笑道:“聂老啊,你不用这样吧。难道小子晚上做那件事,你也要偷看不成?”
“呸!”聂胜啐了一口,道,“老夫可没有那等嗜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