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卫平是贾充女婿的消息早已在京城流传开来。有了这个身份,倒是没人再敢在卫记酒楼撒过野,这两个人如果不是孤陋寡闻,那就是故意找茬来了。
卫平不由把账册一合,站起身道:“走,看看去!”
走进酒楼厅堂,果见楼梯处吵成一片,两个衣衫锦绣的男子正拼命往楼上挤去,七八个酒楼伙计牢牢堵在楼梯口,却被他们撞得东动西歪。此时正是酒楼生意最为红火的时候,厅堂里满是客人,还有几个已经预订了楼上雅间的客人也被挡在楼下,场面一时混乱无比。
有客人早就嚷嚷了开来,大声说道:“敢在这里撒野,还不速速叫官差抓了他们!”
那二人却好似有恃无恐,全然不把其他客人的话放在心上。卫平好歹也在京城住了一年多,对于京中的权贵纵然不认识,也能有几分眼熟,这二人却都是生面孔。他不由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汝等何人,缘何在此吵闹!”
其中一人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卫平两眼,神情间颇有些倨傲,冷冷地说道:“你便是此间酒楼的主人?某家倒要问你一问,某家又不是不给钱,凭什么不让某等上楼!莫非是欺负某等是外乡人不成!”
田华慌忙喝道:“大胆,我家主人乃是皇上亲封的闻喜亭侯,汝等竟敢对我家主人无礼!何况本店童叟无欺,京城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又怎会欺负你一个外乡人!”
卫平却是微微一愣,摆了摆手,道:“二位,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小店也有小店的规矩。楼上的雅间需要提前预订,二位却是来晚了。不如这样吧,我让人给二位在楼下添个加座。”
卫记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不要说楼上的雅间需要提前一个月预订,就连楼下的大堂也往往是客满为患。即使想在厅堂里吃饭,也只有等其他客人吃完了,才能腾出位置。卫平让田华添两副几案,已经是格外破例了。无他,只因卫平听此人的口音,多了一丝亲切。
前世,卫平就是南方人,而此人的口音,却和他的乡音有几分相似。亲不亲,故乡人。卫平的脸色自然缓和了许多。
听说卫平竟然是位侯爷,另一位锦衣汉子脸色变了变,慌忙施礼道:“多谢侯爷,只是我尚有家眷候在楼外,两个位置只怕不够,坐在厅堂之中,也多有不便。我等也是慕名而来,还请侯爷通融通融。”
“酒楼的规矩不能破,雅间非预约不能使用。”说完,卫平沉吟道,“二位既有女眷相随,坐在这厅堂之中倒是颇有不便,可随某到后面来。”
二人顿时大喜,连声称谢。
…
酒楼后面便是独孤兰一家所居的小院,因为冬妮已经搬回了闻喜侯府,这里便空了两间房,倒是可以临时充作雅间。而且女眷还可以单独安排,另有酒楼的侍女招呼。伙计们的动作也是十分麻利,很快便布好了几案,摆上数盘果蔬。
见此情景,二人慌忙起身再拜道:“多谢侯爷,刚才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卫平笑着摆了摆手,道:“二位都是从南边来的吧。不远千里来到洛阳,却不知是行商,还是访友?”
其实卫平很清楚,如果这两个南人是为了经商或者访友,都没有必要携家带口。这二人虽然生处面皮白净,却皆孔武有力。如今南北尚处在对立当中,他们却丝毫不担心自己被误认为东吴的奸细,其真实身份,倒是让卫平颇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