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缺的状况很不好,他一天到晚都坐在那里发呆,也许用发呆来形容不合适,更像是得了所谓的失魂症,整个人硬的像僵尸一样。不说话不笑不走路,吃什么都吐,熬得只等油尽灯枯的那一天。
用所谓报仇之类的话来刺激他,没什么反应,毫无效用。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个身着警服的小警察来医院探望人,身型不像,完全是那身警服刺激了一下他的眼球,目送着那道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开口道:“人没了,做什么都没用了。”
我站在他身侧,等待他的继续开口。
他的嘴唇严重干裂起了一层白皮,呆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情绪,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我的生日是在9月10号,也就是今天。我原本想着在这天带他坐轮船出海,就我们两个人。我再亲自下厨,炒几个上海菜给他吃,之后,我们出去吹吹风,欣赏满天繁星,再接着,我就向他求婚……”
“我知道我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份感情来之太不易,就像天赐的珍宝突然落到我的手心里。如果没有他妹妹的事,没有你在后面推他,没有那件吃婴案,没有吴长生这个禽兽不如使他对这个社会彻底绝望,他又怎会如此轻易的向我敞开心扉,寻求我的帮助?”
“从你为我解开那首诗之时,我整整欣喜若狂了两天两夜,后来我的底下人和邢南的人起了一点摩擦,我立时紧张了,外面有王杜仁,吴长生对着我的易风虎视眈眈,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我强迫自己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唯恐易风着了他们的道。但是……”
“我注意到方方面面,不让易风碰一下我的生意,在他手机里、鞋子里装了定位追踪器,唆使他辞去警察工作。甚至答应他,我会停止所有的非法收入……”容缺说到这里,突然咧着嘴,一张脸笑的僵硬如水泥,笑的连身子都抖了一下:“非法收入……我的非法收入……瞧,易风已经在无形中纠正我的行为了!”
容缺说到这里,又摇着脑袋:“这些都不重要了……”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我:“我知道易风欠你一条命,不如你取走我的吧!”
我犹豫了,这几天因果报应这四字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我越来越忧心,总怕发生在邓易风身上的事会发生在周皓晖身上,我需要在周皓晖的身边多加几重保障。不过他虽然身处娱乐圈,白眼恶语不少,但他素来做事圆滑,心地又软,应该不会动不动就有生命危险,冷冷道:“你还欠我一个交易,你不能死。”
容缺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直在怀念与邓易风的昔日种种,絮絮叨叨的。我也不知哪里来的耐心,就这样陪着他,终于,他将所有的话都倒干净了,只剩最悲伤的那段悲剧过程。
现在的他已经心冷的麻木了,接受了邓易风已死的既定结局,但每一句话,我都能感觉到里面带着那种痛不欲生的血沫:“我机关算尽,日防夜防,却不料家贼难防。秦可信,你知道女人的那种尖酸刻薄,小鸡肚肠吗?她们的刀子不见血,但更恶心,更伤人,也更让我厌恨!”
我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大火的那部后宫剧,里面的女人掐起架来,还真是无所不用,我可以想象其中的一些经过,但却还有一些疑惑:“难道光凭后宫模式,就能将邓易风杀的片甲不留吗?况且,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必然会站在邓易风这边吧!”
容缺噎了好久才道:“易风脸皮薄,人善良,又是一个装纯的女人天天对着他笑吟吟,装弱撒娇,他该怎么应付才好?”
“那个女人叫若水,高若水,她自己跟我介绍的时候说是高山流水,弱水三千的意思……那个时候我还年纪很小,十八岁吧,我这个人生来就严重早熟,那个时候我已经意识到我跟普通人不大一样,我对大胸「裸」女没什么感觉,那个时候一堆人聚在一起看日本片,看到一半,他们挨个进厕所,一个一个解决,我是最后一个进的,我只是在里面上了堆大便。”
“若水是隔壁班的一个美女,很多男生都迷恋她。可是,她偏偏就看上我了,我越对她没兴趣,她就越对我急不可耐。我当时是学生群里的老大,所有人都起哄,说高若水喜欢我,其实也算是大家的众望所归。当时我的脾气很臭,做事不经大脑思考,更多的时候全凭一时冲动,最后我终于受不了这个女人了,然后……”
容缺讲到这里,突然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心虚,只听他又道:“我跟她说如果她愿意跟我上床,那我就考虑让她做我女朋友。那个时候,她极度迷恋我,只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之后,我约她在宾馆见面,找的是那种很便宜,十几年前,只有二三十块钱的小旅馆。到约定时间,她来了,等她洗完澡出来,我就让我……我当时随便找的两个校外小混混,强奸了她!”
“第二天,她眼睛通红的来找我,问我为什么。我随口即道,我不喜欢倒贴的女人,多半是烂货。”容缺描述这段过去,除了因为邓易风惨死而有的深深悔恨,却半点也没因为自己曾经的错事而自责,所以才说他与我是一类人。
“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她。直到五年前,我去外地跟人谈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