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的样貌看上去大抵是五十多六十不到的样子,五官普通,扔在大街上回头率绝对是零的那种。但他的那双眼睛特别奇异,像黑洞一样吸光,却又像星星一样的璀璨,对我这样的人都有着瞬间勾魂的能力!他整个人穿着属于朴素风,但绝对不邋遢,反而干干净净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只听他缓缓叹了口气:“现在的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来的好。”
我有些摸不准他话里的意思,但有一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有些狐疑,不想去承认,但又不得不面对:“当初是你故意放我走的?”
只听他继续道:“是,我将你们三个初步融合了一下,要看效果,只有放你出去历练历练,才能最后确认!我在翻你记忆的时候,看到了你给自己定的闹钟,的确是蛮特别的,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又听他轻笑了一下:“你的触觉到是比以前更敏锐了,我刚到营口,你就开始伤人来逼我现身。以后在你这个行当里,你不是第一,没人是第二了。”
我听这话,觉得他话里有话,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他面色平静,目光聚在我身上,视线悠长,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受不住屋里的沉闷,索性挑开了直说:“你到底找我要做什么?”
他慢慢从床上下来,走至窗口,望着外面的沉沉夜色,长叹了口气:“秦可信,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你有了正常人的情感,就会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你以前积累的恶事,终将有一天会还至你身上!我来是想送你一场造化。”
其实站在我这个角度,他的整个空档都露在我面前,以着我的能耐,上前一步,一刀就能捅死他,但我不敢,我「他」妈就是不敢!我皱眉头,接话:“造化?”
他背着手,点头:“那些恶事会变成你的劫难,然后你会感受到痛苦,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临死之前的痛不欲生,你会切切实实的尝一遍。到那时,你若能自己想通,放下了,那些痛苦便也都不存在了。若你放不下,只怕你会……”
“我会什么?”我表现的很漫不经心,但其实心里很紧,就像一根被绷紧的弦,这个老匹夫随意的轻轻一拨,就能让我深信不疑!
“只怕你会发疯。”老匹夫转过来,看着我,他的瞳孔黑的就像那一万丈的大海深渊,我溺在里面,昏死过去也浮不上海面。
这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在外人眼里,比如冷清清孙湛函一流,我早就是个神经病了吧?疯子和精神病能有多大差别?不都是杀人?
“我给你的造化,成了,你便能跳出因果报应的轮回,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能给你痛苦。若是败了,你便化作那黄土一抔,此生到此为止。”我刚想开口,他立马摇摇头,制止了我:“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待你发疯之际,我会再来要你的答案。”
“秦可信,你莫要强用心中的魔念来压制大脑中的善念,肆意历练吧!该来的总会来的,但愿你能成全你自己,也能成全我的魔怔。”老匹夫告诫了我最后一句,解了那一家三口的催眠,然后就走了。是真的走了,我全身寒毛都捋顺了,他百分百是离开营口市了。
我有点懵,走在大马路上好久也没回过神,但我最后凭着字面意思总结出一个结论,就是他说我会有报应!来自天道循环的报应!然后我会痛不欲生,最后变成一个疯子!
骗人的吧!唬谁呢!我要是变成疯子,那还有老大老二呢,至少表面上我也绝对会是个正常人!再说,他不就是能耐大点,会催眠控制人而已,难道说他已经神到能窥破天机了?他转行做算命的了?
跳大神呢!他!****!
开玩笑!一定是虾扯蛋!
我大口大口深呼吸了,努力的想将心中的那股郁闷通通吐出去!两条腿就像是会自主认路,又走回了酒店。刚走至大堂,前台就认出了我,因为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她走过来,跟我道了声晚安,然后递给我一张卡片,说是一位容先生留给我的。
我打开了看了一下,前面的礼貌用语我直接略过去,后面他说那个王焱将于明天为他的孙子王慎举行葬礼,他记得我想去看来着,明日就是最好的时机,混在人堆里,想查什么都方便,又因为我半个多月没联系过他了,怕我有要事在身,不敢冒昧打扰,所以特意给我留了一张卡片,说明一下。
容缺就是这么的聪明,做人做事都太成功,明明一眼就知道他别有所图,但你就是厌烦他不起来。我走在回房间的路上,突然又想起老匹夫的那句话“别让你心中的魔念强压你脑中的善念”,他这是让我做点好事的意思吗?
老匹夫的话该听吗?
当然该听!而且必须听!
靠!那我接下来是不是还应该积极主动地去帮邓易风查吃婴案啊?现在不再是为了怎么杀邓易风,而是变成为我自己的罪孽赎罪了!
我是脑残了吧?我脑子一定不正常了!
那我究竟是怎么一步步沦落到今天这幅样子的?是那个老匹夫,他让我有了正常人的情感,然后是周皓晖让我莫名其妙的开始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