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晖进屋后,就开始收拾饭菜,因为有经常煲汤的经验,盐与酱油的量他拿捏的极有分寸,锅里红烧肉煮着青菜的香味,闻得人口水欲滴。
秦可信坐在身后的床被上,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地,见到青菜差不多全熟了,才漫不经心道:“你胃不好,能吃辣吗?”
周皓晖一时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点点头:“能啊,四川人哪有不能吃辣的,只要不是特别辣,没关系的。”
秦可信伸出右手,摊开手掌心,上面有七八根尖辣椒:“你放几根在里面吧。提提味。”
周皓晖的瞳孔在看见这几根火红尖辣椒的瞬间,闪过发至肺腑的喜意。随后,突然想明白一点什么,他又释然了,眼睛弯成月牙状,嘴角抿起好看的弧度:“我来新疆之后好久没吃过辣了,没想到你也爱吃辣,我现在就弄了放进去。”
秦可信虽为第三人格,但她跟主人格的口味是一样的。因为是江苏南通人,口味严重偏甜,吃点辣的就流鼻涕眼泪,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的做了这么一件事,为的似乎只是想看见这个男人脸上的开心。
这顿饭在无比诡异的沉闷气氛中结束了,秦可信的沉默不语,让本就寂静的夜晚更加了几重瑟瑟冻人。
周皓晖也不敢贸贸然开口,万一不小心踩着她的某颗地雷,自己炸死也就算了,说不定还会拉下去好几条无辜人命来陪葬,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这天晚上,周皓晖是睡在铁皮屋内的床上的。他一开始不同意,怕值班人员回来之后无法解释,也怕秦可信直接将人家杀了了事。最后秦可信开口,说如果听见有人回来的动静,她会带他提前避开。
周皓晖自然是及不上秦可信命令式的强势,他乖乖睡了上去,被窝里都是男人汗水的酸臭和脚臭混杂,而且他立志绝不能信秦可信的话,要睁着眼睛到天亮,以防她再滥杀无辜!
软和的薄被,疲倦的身躯,饱暖的胃,眼睛睁了十多分钟,眼皮以绝对的优势闭合上了。这一夜,是他人生之中睡得最香的夜晚。没有血腥噩梦,没有冷汗涔涔,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身边有着一个神佛皆惧的女人在守护着黑夜,什么妖魔皆会退避三舍。
第二天一早,被一锅肉鸡汤唤醒了。睁开双眼,秦可信正坐在床边喝汤,碗里还有一只高高翘起的细腿。
周皓晖望着那锅汤和剩在锅里的半只鸡,一时脑子有些缓不过来。但他没楞多久,起床拿了水簌了口,这种时候,先填撑肚子才是正经。
吃到一半,实在是些无法心安,尽管怕的要死,还是努力开口:“哪里来的鸡啊,昨天晚上也没见着有。”
“不知道。大早上在菜园子里‘咯咯’叫,烦死了。我就把它煮了。”秦可信低头瞄了他一眼:“快点吃,吃完我们就上路,天黑才能到,中间我们不会再吃饭了。”
周皓晖一听这话,忙仔细利索的将半只鸡啃的干干净净,一整只骨架上顶着一个完整的鸡头,看着实在无法下嘴,最后只得无比可惜的舍弃了。
门外的阳光晒在皮肤上有些发烫,他站在门口,回过头将屋内细细的看了一圈,确定无误,连带着锅碗瓢盆都刷洗干净了,吃的米与菜暂时是无法还了,若这次还能有命回去,一定要做点公益活动,帮助一下这座明显投资不足的森林公园。
秦可信走在了前面,周皓晖跟在她身后。走了四步路,他忽然停住了脚:“昨天一整个晚上,这里的值班人员都没有回来吗?”
秦可信摇摇头:“咱们被抓的那两排屋子的火也烧着了森林,和前面汽车爆炸引起的火灾对着烧,大概烧到凌晨三点,火才熄灭。这么大的森林火灾,估计人手缺的厉害,都留在那里帮忙了吧。”
这次秦可信第一次撒谎,她最喜欢撕血淋淋的伤口给人看,今天是她第一次为一个人遮住那些残忍痛苦的事实真相。
周皓晖的眼睛微眯,似是阳光有些耀眼,他微低着头,望着脚下这片碧绿的菜地,咬了咬牙:“我有点尿急,要去解决一下。我不跑,也不走远,你不放心的话,就把头转过去,我就在这边解决。”
秦可信望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就转过去了。
这下倒轮到周皓晖有些发怔了,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刚才屋子内,他已经看得很仔细了,确实没什么异样,地面没有打扫过的痕迹,东西的摆放位置也没有大幅度的移动与改变。如果秦可信杀人,那必然是血流成河的,如果她有心要隐瞒自己,屋外的菜园才是最好的动手场所。
周皓晖用着最快的速度一目十行的检查过去,没有任何红色液体打湿在菜叶上,空气中也嗅不到那股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可能真的只是自己疑神疑鬼,也许事情的真相就像秦可信说的那般简单。
周皓晖的目光在看到那两排尖辣椒后,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出了会神,视线重新凝聚在秦可信细长纤瘦的背影上,可能吗?不!自己如论如何都忘不了她肆意杀人的魔鬼模样,那是真真正正的血戮凶手!
“你在这边我尿不出来!我去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