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皓晖腆着脸凑上前,想要询问一下她伤势时,秦可信眉毛往下垂,冷冷道:“往回开!”
“什么?”周皓晖停住身子,一时没明白过来,眨巴着他美丽的杏眼,更显得又萌又清澈。
“你从哪来,就再开回哪里去!”秦可信完全不吃他那一套,微抬眼皮,黑眼珠瞅了一眼这个长着一张无比秀气的脸,也不知戳中了她心里的哪点不快,皱了皱眉,嫌恶虽然没有故意显露,但周皓晖察言观色这么多年,还是看出面前这个小姑娘是真心不喜欢他。
他被成千上万的女粉丝捧在手掌心里哄了三年,这下噎的他眼睛瞪如牛眼,怎么也闭不上。幸好三年的演戏也不都是白费,抿起笑,伸手摸了一下秦可信的左眼皮,咧着嘴道:“你知不知道,你不高兴的时候,内双就会露出来,然后变成外双了。”
手是温热的,触到秦可信冰冷的脸庞上,让她往后骤缩了半个身子,眼眸微眯,尖针似的视线又从那双冷森森的瞳孔内射出!尖针上似是带着某种阴冷的毒,扎的周皓晖心脏剧烈收缩,浑身颤抖。
“如果往回开的话,还要四个小时,估计后半夜才能到。但如果我们继续往前开,大概三十分钟就能找着住的地方了。你看看你腿上的伤,虽然都比较细比较浅,但弄不好容易发炎。女孩子,夏天都喜欢穿个短裤短裙什么的,你看看你的腿,又白又直,你也不想以后留疤,难看了吧?”周皓晖不敢看秦可信的眼睛,微转过头,手指指着秦可信受伤的膝盖处。
秦可信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向腿部的那伤口处,即便是拥有再强大的心,终究也是**凡胎,两条细腿冻得青一片紫一片。
秦可信不说话,她像座雕塑,僵硬在后座上,就在周皓晖产生一种时间是否停滞了的错觉时,她猛然乍起,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大力按在方向盘上,惨白的脸上带着棱角分明的愤怒与咬牙切齿:“掉头!开车!”
“好!好!我开!”头发被扯得生疼,娇嫩的肌肤硌在冰冷的方向盘上,照这力度,多半是要淤青了。周皓晖惊诧于这个女人异于常人的大力气,但他还是没生气,反而高举起双手,做投降姿势,商量道:“不过,你要用矿泉水把伤口清洗干净,洒上药,再用纱布包好!我就送你到你要去的地方!”
秦可信败给这个男人了,明明是一张如此秀气潇洒的脸,却有一颗无比婆妈的心,牙齿在口腔内重重咬嚼着,天知道她有多想把这个男人的脑袋像砸核桃一样,一下一下砸开来,砸成一团碎肉!砸成一团血浆!
她的眼白处一点点泛红,五指深入骨髓般的又痒又麻,双脚凭空涌现出无数多的热力,促使着她恨不得现在跳起来,在他的脖子处撕咬下一口血肉,也能缓和她现在无比煎熬的忍耐。
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秦可信恨得差点想将嘴里的牙齿全部咬碎咽进胃里!
她不会开车!秦可信郁闷到死,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她不会开车!她需要这个男人将她送出这片无人区!一旦到了目的地,她一定要让这个男人变成她最美味的一道大餐!
咬着牙答应了周皓晖的要求,同时松开五指,慢慢退回后座:“你先开车,我自己处理我的伤口。”
“好哩!”周皓晖笑的很开心,即便是没有镁光灯,却依旧璀璨夺目,不同于孙湛函的阴柔,他是阳光灿烂,让人看之就心花怒放,似乎,他就像一个正能量的传播机,随时随地都在向人播撒温暖人心的力量。
那是秦可信最厌恶与最不屑的!
善良?正义?温暖?乐观?豁达?责任?无论是再美好的词,再美好的人,到了秦可信的眼里,都能挖出他最黑暗的一面,让人慢慢绝望悔恨,心灰意冷而死!才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大也是唯一的乐趣!
自私!是她最喜欢的词,她最喜欢找出人身上某个最自私点,然后将之一步步放大,最后变成熊熊的黑**望火焰,将人周身的一切都吞噬进去!她的观点里,世界本来就应该最大限度的满足于个人私欲,才是人所存在的本意啊!
周皓晖自然不知道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他在秦可信的死亡名单上,已经从杀人劫车上升到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恨的程度。
因为是一个人出来旅游,又是地处偏远的大沙漠,周皓晖这种本性里略带婆妈的细致性格,自然是什么都准备齐全了的,食物,药箱,汽油,包括两箱大瓶装的矿泉水。
他从内视镜里看着秦可信的确在仔细的处理伤口,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依着他的做人原则,将人家的伤口处理好,再送她到要去的地方,最后再给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这件事就算完结了。
掉头往回开的路程,周皓晖提了一百二十万分个小心,速度更是压到一百码!
车往回开了一个小时,大抵是累极了,窗外又是一层不变的黑色,秦可信软绵绵的趴在后座上,缩起双腿,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周皓晖皱了皱眉,只这么一会时间,他就给秦可信贴上了脾气火爆、力气大。动手打人等等野蛮标签。以他一贯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