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卷起被子说:“干嘛!你两个男的还好意思跟一个弱质女子抢床,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和一坨只能打地铺。我们的短得薄得厉害,盖上肩膀就露出了脚,盖住了脚就露出了肩膀,盖住了我就露出了一坨,盖住一坨就露出了我。被子还薄得厉害,连衣服都不敢脱,但是穿着这么厚的衣服睡觉又觉得怪怪的,那感觉就像置身于沼泽中,想翻一下身子都不利索。
“他娘的!这被子是人盖的吗!”一坨愤然而起,“实在欺人太甚了!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别人不敢欺负我,我他娘的去把他剁了。”
说着提起我的宝剑就夺门而去,那架势十头牛都拉不住,只是下一刻他就转身回来。
我说,剁了?
他把剑递给我:“我认不得路,你去。”
我说,别傻了,睡觉,好困。
事实上,我并睡不着,倒头我就想起了母后。现在她在千羽宫不知道怎么样,王会不会为难她,我很想母后,真有点后悔不把母后也一起拉走,突然我害怕再也见不到她了。我这一生就两个亲人,母后和姐姐,失去了谁都不行。我只能寄望王突然省悟,或者念及和我的兄弟情,放过我母后。但寄望那虚无缥缈的兄弟情,实在很靠不住,连我自己都对二王兄没什么感情,他又怎么会对我有好感。想到这里,我转头望了望姐姐,姐姐窝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脸色安详。我叹了一口气,突然听到姐姐说:“母后!”我霍然回头,才发现姐姐说的是梦话。
我细声问一坨:“一坨,马车上的箱子你锁好没有。”
一坨梦呓般回答:“放心,斧头都砍不开。”
下一刻,一坨就发出了呼噜声。真是随遇而安。
是啊,随遇而安的,谁会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今天有酒今天醉吧,睡觉,希望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短暂的噩梦。
一觉醒来,我又回到了现实,一切都不是梦。一坨突然掀开被子,握住被子,脸色难看。
我忙说,一坨,怎么了。
“一桶,我肚子很痛,可能毒性发作了,我要死了!”一坨神情地望了我一眼,说,“我不想死,我老婆还没娶啊!我才十六岁,正年轻有为,雄姿英发啊!”
我扶住一坨说,你不会死的,我现在立即去帮你拿解药。
说完我就急急奔出了房间,找到了猎人,他正在抖擞墙壁上的兽皮,我说,我兄弟毒性发作了!快给我解药!
猎人说,不会吧,真的假的?他是吃坏了独子吧?
我说,还真的假的?现在都出人命了,快给我解药。
猎人说,带我去看看。
转进房间,一坨正痛得前仰后翻,在床上打滚,姐姐已经醒来,在一边哭泣说:“快救救死胖子!”
猎人按住一坨,一时看看他的眼睛,一时看看他的嘴唇,一时看看他的手指甲,然后说,他没中毒啊。
一听,一坨停止了打滚,做起来认真地问猎人:“真的?”
猎人说,我打猎用毒十几年,你的症状完全不符合中毒啊。
一坨说,那我着呢吗一早起来就肚子痛?
猎人说,你是吃坏肚子了吧。
闻言,一坨放了一个巨响的屁,脸上恍然大悟的神情,立即奔跑着出去。
我连忙问,那么说,他不是中毒?
猎人说,没中毒,你们快准备准备离开这里,我给你们解药。
我和姐姐都松了一口气。连忙收拾东西,在门口等待一坨。
不一会,一坨提着裤头出来:“吓死我了,原来是肚子痛。”
姐姐白了他一眼说,早知道你没中毒,我就一脚踹死你算了。
一坨说,这么恨我……
此时猎人出现在门口,我们三人立即上前,谁料门“砰”一声关上,把我们堵在门前。我大吃一惊:“什么情况!”
突然屋子的窗口打开,弹出猎人满脸胡渣的头,他说,你们走吧,不再见。
“砰”一声又关上的窗。
我大叫:“解药呢?”
窗又打开,探出猎人的头,他说:“小伙子,你们根本没有中毒,哪来解药?”
我们三人都黯然一惊,转而高兴起来,我忙说,你说对我们下毒是假的?
猎人说,是的,一路走好。
说完,窗有“砰”一声关上。
姐姐大叫:“臭混蛋,骗我们!”
窗又打开,探出猎人的头,他说:“实在不好意思,大晚上来几个冤大头,不坑你们实在对不起自己啊,你们一路走好。啊!对了,路上小心,这附近有雪狼出没。”
说完,窗又“砰”一声关上。
我们三人都高高兴兴地上了马车,实在是虚惊一场。虽然损失了一把银子,但是性命无忧就该高兴高兴,也算是买一个教训,当个预防,以后要多多警惕。
马鞭一扬,我们继续出发。天地间下着漫漫的大雪,不知道这场雪什么时候才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