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依旧是下着轻浅的小雪,天苍苍,地茫茫。我率领最后的的三千骑兵、一万步兵列兵城下,背城一战,胜则活,败则亡。城门不得开门,谁都不能进入城池,包括我,除非赢了,以胜利者的身份进入,否则,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在此之前,我问师沅招募的多少新兵,而师沅告诉我只有可怜三千人,连百姓都认为我们大势已去,不愿为我们赌上性命。
也是这一天,我终于见到了三败我却从来没露过脸的王佐。一身飘逸的华衣,腰佩长剑,他只有三十岁,是那么年轻,长着一副运筹帷幄的脸容,似乎时刻在告诉别人,他无论放在哪个年代,都注定是一个建功立业的人,一颗耀眼的天才将星。
他带领了足足有五万的士兵而来,列阵距离我军3里外,这个一个足够短的距离,也是他足够自信的距离。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攻!
他的第一句话便发动了总攻。
对方的骑兵足足有一万骑,正气势如虹地奔腾过来,雪花将他们的兵器刷成刺眼的白光,而背后的四万的步兵更是潮汐般跟着涌来。
毫无保留地全体出动,他想一战定胜负,来得好,我也想一战定生死。师沅喝上了最后一口酒,空中扔去。真是酗酒如命的家伙,我在想。
我军全体冲刺,不管有马的,还是没有马,都要向前冲,迎接敌人,没有荣耀,只有生死。
我和师沅、原道冲在了最前面,带领身后三千铁骑冲入敌阵。
天下瞬间有了色彩,白皑皑的一片染上了鲜红,光彩夺目。
我深深记得,那一天的每一片浅雪染上了鲜血,变成肆意飞舞的漫天鲜红。
而我,面目狰狞地竭力厮杀,已经不记得到底杀了多少人,敌人一个一个地在我的刀倒下,又一个又一个地围上,我忘记了疼痛,身上被刺数不清的大小伤口,我像一个冰人一样忘记了由血肉组成的身躯,忘记了痛。
原道和师沅在我身边奋力厮杀,他们也面目狰狞,他们也似乎忘记了痛,只是发怒的困兽般左冲右突,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冲击越来越紧的包围圈。
天地间唯一的声音,来源于兵器交击、喉咙嘶叫,风停住了、轻雪停住了、时间,也停住了,剧烈扭动的是城下之军。
兵力剧烈减少,能动的都被敌军分割包围,已经无能为力了吗?
一刀耀眼的光芒,原道跌落马下,敌军饿狼一样围上去,我顾不得面前扑来的众多敌军,勒马挥刀扫开围困在原道周围的敌军,原道得以迅速站起,挥舞着双刀进行步战,他的马已经被斩死。而我清晰地看到,原道每动一下,他齐口被斩开的战甲裂口上就涌出一层鲜血,整个黑色的战甲,变成现在的血红色。
我竭力挥刀,以此纪念最后一战。
要死也死得痛快!
“堡主!”师沅发出了欣喜若狂的叫喊,“哈哈哈一一哈哈哈。”
他的笑声是那么诡异,脸容是那么扭曲,我惊愕望着他。
“我们赢了!”
他再度狂叫。
他疯了,那是我此刻的想法。
但他其实并没有疯,因为我也看到了,我也欣喜若狂地大声叫喊:“我们要赢了,兄弟们,我们赢了!杀——杀——杀——”
敌军后方山丘之上赫然冒出众多的骑兵,金色的双狼旗、金色的护甲、金色的战马、金色的长枪、仿佛金色的一道流光,瑰丽迷离,耀彻天地,天地间的色彩鲜红变为了金色,照耀在每一个人眼里。为首一骑,全身金甲,就连奋力扬起的披肩也是金色,他带着金色的面具,手持金色长枪,天神般降世,冲入敌阵后方,敌军瞬间缺堤。
而然金甲骑兵后还出现另一支骑兵,偌大的“武”字旗迎风而扬,红色的战甲、红色的马甲,那绝色的女子挥舞着长蛇般的节鞭,是武姬!
景艺不但来,还带来了武姬。
“援军已到,破敌在即,全军力战!”我仰天长吼。
军心大震,全军奋力杀敌,局势瞬间倾斜,敌军从进攻纷纷转为了防御,然后被屠杀。
那一道金色流光在敌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气势磅礴。
武姬像一个冰雪女王,高傲地挥舞着长鞭,狠狠抽在不臣服于她裙下的男子,似乎所有人都该匍匐在她脚下。
敌军混乱不堪,我不停冲杀,一路冲杀,直至王佐眼前,这个天才将领犹不相信自己已经败局已定,在竭力控制混乱。我驰马他身后,大叫了一声:“王佐!”
他望向了我,眼神里弥漫着雪花,他张大口那一刻,我挥刀下去。
我举起了王佐的人头:“敌军主将已死,你们投降吧!”
那一刻我从没如此兴奋,兴奋得仰天大笑不止。
敌军全军覆没,残尸盈地百里,我静静伫立在白雪之下,身边围着师沅、原道、武姬,还有那金甲将领。
而这一天,便是百姓津津乐道、帝国惊惶的天阳城之战,所有人都知道帝国最强将领王佐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