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所谓的理想,没有看得顺眼的人,也没有喜欢做的事情,我至今还活着,只因为一个目的——杀尽天下官与兵。多年以后,我站在这片大陆的巅峰之上,漠然地注视着脚下的臣民,注视着富丽堂皇的皇城,注视着黑云压城却一直不下雨的远空。
——乱世
我的名字叫乱世,出生在齐光帝国九大主城之一的兰离城管辖下的一个小村庄。这是一个幸福而人们和睦的小村庄,至少我十七岁前一直这样认为。我的幸福在于我有一个疼爱我的爷爷、疼爱我的父亲、疼爱我的母亲,虽然我的家不富裕,夏天还要冒着灼热的太阳在田间劳作,但我觉一直都是那么幸福。如果能一直像这样幸福下去就好了。
我五岁那年,齐光帝国发生了暴动,继而演变成各地叛乱。那时候我问爷爷说,爷爷,为什么那些人要叛乱。爷爷双手扶着瘦小的肩膀说,阿世,那是因为人们不堪重负,繁重的赋税和徭役逼的人们不得不站了起来。
短短的时间内,起义军发展得声势浩大,兰离王也开始起兵四处镇压叛乱。
村外横尸遍野,一片哀嚎,一年后齐光帝国的南部同时盘踞着三大起义军,人们称之为“神印大陆新三王”,而其中一个就是趁兰离王北上抗击蓝桑占据了兰离城的铜羽。爷爷说铜羽是一个好人,大大减轻了兰离城人们的赋税,人们得以喘口气。
铜羽盘踞在兰离城整整十年,第十年,也就是我十六岁那年,村里来了一群齐光帝国的官兵,说是招募壮丁补充军力,而我们都知道,整个兰离城已经都在铜羽的势力之下,这些自称为齐光帝国官兵的人只不过是游离在兰离城境内躲躲藏藏无法撤出去的士兵罢了,但大家还是无法阻挡这些手中有刀的士兵强拉村中的壮丁强行充军,而我父亲就是那时被带走,一直了无音信。后来一个被抓的村民逃了回来说,那些官兵打仗的时候总是先将抓回去的村民派上战场,打赢了就冲上去抢战利品,打不赢就先自己落跑,很多村民都已经死了。他说我父亲也死了,母亲听了这句话都昏绝在地,两天后身亡。而我在母亲的坟前哭的几经昏厥。
一个月后那群官兵又闯进了村里,我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他们全部杀死,但爷爷抓住了我的手向我轻轻摇头。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那些官兵骑着马冲进了村民们的房子,抢劫一空,稍敢阻拦的村民都被一刀斩在地上,血流成河。
爷爷跪在地上拉扯着那个官兵的脚求他留下一点点粮食,但那个官兵毫不犹疑挥刀斩在爷爷肩上,瞬间血染一地,我立即冲上去就想杀掉那个官兵,但我的脚绊到了什么整个人跌在了地上,我回头看,是爷爷拉着我,爷爷依然向我轻轻地遥遥头,我眼中的爷爷被我翻涌的泪水模糊了,我求爷爷放开我,爷爷依然只顾轻轻地遥遥头,眼中满是恳求。
我爬过去扶起爷爷,爷爷说,世,去天阳城的东北山林,找一个叫鬼谷子的人,说是爷爷让你去找他的,跟着他住在山林,不要再出来了。
这是爷爷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无论我如何跪在地上哀求,爷爷再没有理我一下。
埋葬了爷爷后,我背上了那天血盈村庄、陈尸一地的记忆离开村庄,从离开村庄的那一刻,泪流散落满脸,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杀尽天下的官与兵,这是我让自己活下来的唯一原因。天下间不需要有官与兵的存在,那是世间战乱不止的根源,世间的人们可以自生自灭,根本不需要什么官兵,我要杀尽他们,用他们的头颅制成花圈,用他们的鲜血制成美酒,祭奠死去的村民和我的家人。
我一生中只有存在着一种记忆,战马长啸,马蹄声乱,满面狰狞的官兵冲进存村庄,肆意将冷冰冰的刀剑刺在善良的村民身上,炙热的鲜血流淌在冰冷的刀刃上,瞬间被冷却下来,伴随着飘撒一天空的热烈的冷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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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从这一章开始为第二卷《乱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