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桑听到田成钢的声音,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道:“冯立马上就要过来,一会儿我还是和他直接谈话吧。”
田成钢放下皮鞭,走到墙边抓起那根拴着铁链子的绳索,快速解开,而后慢慢把齐桑放下,“齐先生,你能够走路吗?”
齐桑感觉到身子正在慢慢下沉,睁开眼睛来,看到田成钢松开绳索才明白,田成钢是要放他走!
他剑眉一紧,观察起田成钢来。
“齐先生,上次在情人岛,你救了我一命,现在我们扯平了!”田成钢面对着墙壁,双眼紧闭,双拳紧握,“你走吧,院长他很快就会来到。”
齐桑看他一眼,缓缓地解开双手上的铁链,又解开双脚上的绳子,走到旁边的一张小桌边,收起自己的手机和其他物品,装在口袋里。
小桌上摆放着钳子、镊子等物,齐桑又拿起镊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左手使用镊子拨开伤口,右手使用镊子硬生生地夹出子弹!
整个过程,齐桑没有任何的迟疑和忧郁,给人的感觉他像是在给别人淡定地做手术!
田成钢注意到这一幕,一直都紧咬着牙关,而后使用敬畏的眼神看一眼齐桑。
整个过程下来,齐桑大汗淋漓,而后使用手纸擦了擦子弹上面的血液,又使用手纸将子弹包起来,装在口袋里。
这是那个枪王的子弹,他当然得留下来,做个“纪念”。
接着,齐桑拿出一张集消毒和治疗于一体的膏药,解开来贴在前胸的伤口上。
而后,他又依靠感觉,使用手指夹着,将另外一贴膏药贴在后背的伤口上。
做完这些,他穿起黑色休闲衬衣,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将一把匕首塞到腰带上,淡淡问道:“田先生,冯娇在哪里?”
田成钢沉默一会儿,回答道:“对不起齐先生,这个我不能透露。”
齐桑扭头看向田成钢,问道:“你有纸笔吗?”
田成钢一愣。
齐桑解释道:“冯娇一直被冯立关押,心火很大,今天见不上我,一定会急毒攻心,我需要给她开个药方,不然后果难料。再说,我现在受伤了,你说我怎么去找她?”
田成钢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叹口气,“现在写药方恐怕来不及了,我还是告诉你吧,这个院子下面有条暗道,她已经转移到村子东北角的一个院子里了。”
“谢谢。”齐桑看一眼田成钢,抓起一把凳子走向后窗。
后窗有一个平方米那么大,上面焊接着钢筋。齐桑来到后窗边,把凳子放在下面,而后站到凳子上,使用一只手抓住上面的钢筋。
随着他的发力,钢筋慢慢变弯,最后所有的钢筋都被他掀开。随着他的用力,他感觉到左胸处传来一阵阵刺痛,同时注意到左胸上的伤口涌出了鲜血。
在迈起脚步时,他轻轻扭一下头,说:“小心江催这个人,他将来会对你下手。”
而后一个翻身,便消失在后面的树林中。
田成钢就静静地站着,双眼仍是一直闭着,双拳仍是一直握着。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他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
他知道,一场风暴快要来临!
十来分钟后,房门被人推开,江催走进来。
“人呢?”
一看齐桑不见了,又看到后窗被掀开,江催和身后的几个师弟都大惊失色。
“田成钢!你把齐桑放走啦!你这是背叛院长!院长马上就要来到!你就等着受死吧!”江催一下冲到田成钢身后,冲着他咆哮。
田成钢一直站立不动,像是一塑雕像。
“走!我们去告诉院长!”江催怒视一眼田成钢,大步冲出房门。
这一次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冯立就出现了,月光下他的头发有些发白,八字胡快要坠成一个括号的形状,两个眼睛发出着愤怒的光芒。
“院长!田成钢在房间里!他把齐桑放走了!”推开房门,江催又一次怒喝。
冯娇走进房间,伸手从江催手中夺过皮鞭,蔑视着田成钢的背影,怒问:“成钢,你为什么放走齐桑?!”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惊得江催等人都要往后退了退。
他们知道,冯立一旦发怒,一定会把田成钢活活打死!
田成钢面对墙壁,仍是紧闭双眼,紧握拳头,只是他站着一动不动,说出的声音显得出人意料的稳重:“院长,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我就会给你一个解释。”
“你说!”冯立死死地瞪着田成钢的背影,由于太过愤怒,皮鞭的鞭把竟然被他“咔嚓”一声握断。
田成钢朗声问道:“院长,您知道吗?那天夜里在情人岛,救我性命的人就是齐桑!我想问您的是,您是我的院长,是我的恩师,是我的父亲,在我临死之际,您对我不管不问,而我们的死敌齐桑为什么却会救我?”
冯立一听,黯然失色。慢慢的,他松开手中的皮鞭,转身走向门口。
江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