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非常惨的故事也是一个非常惨的结局,即便如江心月这样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人和事,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首发】
没有人能够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可这些已经被随意决定生死的人呢,难道就没有理由报复回来吗,找回场子吗?
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权利来决定他们不能呢?
林强生看向我,好像在问我怎么办,我心头也在犹豫,我从来对恶人赴死是乐见其成的,甚至有些还是我亲自造成的,比如说付刚,死在了冰冷的地基之下,今天这几个人比付刚更该死,我不是应该不阻止的吗?
这样一犹豫,我脚底下就慢了下来,对面已经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他们已经动手了!
如同地狱里的惨叫一下子让我有些清醒过来,我已经推开面前的手术室门冲了出去,林强生紧跟在我后面冲了出来,江心月站在原地没有动,而王忠民,早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这次是真正的瘫软在地,直面死亡的威胁。
冲过去的时候,红色的鬼雾被我们冲散了,显出了直挺挺依旧跪在地上的,还有那些开膛破肚的鬼魂。但最惨的,是那几个活人,躺在铁床上的,站立在铁床旁边的,同时被开了膛,新鲜的血腥味和腥臊的内脏臭气同时扑鼻而来,站立的身体倒地的同时肠子肚子稀里哗啦地向外掉,完全将那些男人的身体拽得如同一个个破口袋。
这些人不是都有对付鬼的东西吗,怎么还被弄到了这里,难道一开始不是他们身上的东西能驱鬼,而是,他们要等到一个时间,将他们所有人都弄到这里来,让我们目睹曾经他们的惨状,也目睹如今凶手们的惨状。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是吗?
那些男人在地上翻滚,却在笑,大笑,疯狂的笑,笑得血泪横流,切骨的怨恨,终于一朝得报了吗?
一个男人翻滚到我的脚边,苍白的手指紧紧地扣住了我的脚踝,我低头,正对上他扭曲变形惨白的脸,是郑老板,我唯一认识的人。
眼睛里都是痛苦、绝望、哀求,郑老板拽着我,从颤抖的嘴唇里发出一声破碎的话:“救救我!”
他的双手紧紧地按在肚子上,却怎么也按不住奔涌的鲜血,切骨的疼痛,当年在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根本想不到这种开膛破肚会让人多么疼痛多么绝望吧?
我蹲下身子,帮着他一起按住伤口,回头对江心月说:“麻烦你去通知万家乐吧,这件事,还就是得万家乐带警察来解决。”
我会杀人,会收鬼,可我不能救人,这几个肚皮都破了的男人,如果再不及时救治,就会活活疼死的。
耳边突然响起了王忠民杀猪一般的惨叫声,我一回头,见几个破肚子的恶鬼将王忠民从对面的屋子里拖过来,王忠民不停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眼睛不知道应该看向我们哪一个人,他刚刚已经亲眼看到这些被开了肚子的前同事们,如果有的选,他恐怕宁可被人一刀砍断了气管,也不愿意这个样子。
“行了,他罪不至死,谁都是自私的,这事如果说出去要的就是他的命,你们已经得偿所愿了,就放了他吧,自有人间的法律来制裁他。”我这句话是对他们说的,却不是商量的语气,他们虽然是怨气特别重的恶鬼,我、江心月、林强生站在一起还真不怕他们,他们应该也知道,所以我说了这句话之后,他们虽然不甘心,却还是放开了王忠民,王忠民哆哆嗦嗦的趴在我脚边,看着垂死挣扎的郑老板,突然就流下泪来说:“老板啊,竟然真的有报应这回事,竟然真的有报应这回事。”
郑老板的脸色已经不是个人样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双眼还瞪着我,等着我去救他。
后来的现场,就交给万家乐他们这帮警察去忙吧,我和江心月走出了那个地方,在他们把人迷进来的时候,那个千斤闸就已经打开了,他们无非是想让我们看这样一场戏。
一帮人的魂魄都被我收了来,我的主要任务,还是要引渡这些人去到鬼界。最近这些日子,我感觉我的鬼骨又开启了几根,也许很快我就会成为真正的鬼差,可惜联系不到老白,我既没办法打听玖悦的事情,也没办法问他我自己的事情,还有赤霞、万里哼,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已经出了“炼神鬼域”。
江心月的脸色可有些不好看,郑老板死了,也就是我们的大金主死了,谁还能兑现之前许诺的费用?更何况,这也算是我没有做好工作,按理说,也不应该收钱。
江心月破天荒地有些愁眉苦脸地说:“以后不能让你打着我的事务所名号出去接活了,你这简直就是死神来了啊,接一个活,就弄死一个当事人,心情好了还买一送好几个,这传出去谁还敢找我们啊,我这生意,以后有的难了。”
我笑了笑说:“行,以后我扯旗子自己干。”
江心月想了一会又说:“不行,你还是得在我那干,我这么大一老板,怎么能没有跟班的啊,怎么能没有打杂的呢,哪能什么事都是我出马啊!我盘算了一下,现在也就你合适了,你还接着干吧,记得我是你老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