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燃起了篝火,将整个营地映照的一片明亮,剩余的那几个人都紧紧地靠在篝火旁边,可在看到我们的时候免不住发出一阵惊呼。
“真……真是鬼打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语气里充满了绝望。
“老沐,你,你可回来了。”万家乐跟被主人抛下的小狗一样向我扑过来,紧张兮兮地说:“你不在……哥们,哥们吓死了!”
那一队睡着的人还在走着,悄无声息地迈着步子,对营地里的一切都视而不见,真的,很像幽灵。
清醒着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行人的异常,相比较看不到摸不着的鬼打墙,这队人诡异阴森的气息更让他们心惊。
营地中的篝火突然向上一窜,突然明亮的火光照在那行人的脸上,一张张扭曲苍白的脸色就好像曾经死在营地当中的那些人一样,完全没有活人的生气。余下的人惊叫地向两侧躲去,见那队人不急不缓地走到营地中间,向花田里走去。
“快拦住他们!”我大喝一声尾随而上,那些人却只是惊慌地让开路子,让陷入睡眠中的那队人畅行无阻地走了过去。
这足足有十个人,我只来得及拉住了最后的程君玲和刘国强,可他们闭着眼睛使劲地挣扎,尤其是刘国强力气很大,一下子挣脱了我的手,窜入花田,只见花田之中枝叶一阵乱摆,那些人很快就失了踪影。
“程君玲,程君玲,水呢,拿水来!”不知道谁递过来一只水瓶,我尽数倒在她的脸上,她才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睁开了眼睛。
“程君玲,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哪?”她好像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了一样,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她说:“我们不是……不是要去参加婚礼了吗?”
“婚礼,什么婚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程君玲突然拼命地摇起头来,神色逐渐慌张,她抱着头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本来我们正在山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就听到有音乐声,好像敲锣打鼓的声音,然后我就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大片鲜红鲜红的花海,有个声音说,婚礼即将开始了——可是谁的婚礼,是谁的婚礼?难道不是我的吗?我不是新娘谁是新娘?”她的话语渐渐混乱起来,接着又嘤嘤地哭泣,好像陷入了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里。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将程君玲交给一个女孩子安慰,再抬头,突然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子,玖悦呢?怎么从刚才开始,我就没有看到玖悦?
“万家乐,玖悦呢?”我把万家乐提溜过来,这小子却心虚地低下了头,颇为为难地说:“玖悦嫂,玖悦嫂说要到那片花田里看看,就……老沐,玖悦嫂子胆子可真大。”
“她一个人去的?去了多久了?”虽然玖悦不是凡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就觉得心慌。
“有……有一会儿,我……我害怕不敢过去……”
我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抬腿就要向花田里走去,突然程君玲尖叫一声,我一回头,正看到她直愣愣看过来的眼神,她大睁着眼睛仿佛木然地合着上下嘴唇,却说:“那个新娘,就回你的女朋友。”
“什么?你是说,你看到的那个婚礼的新娘就是玖悦?”
“你的女朋友,是别人的新娘。”程君玲嘻嘻地笑了起来。
“那你们呢,你们为什么去参加那个婚礼?”我尽量将声音压下来,怕把程君玲吓得再混乱起来。
“我们……我们……”她歪着头,好像在竭力思考,“我们,我们是婚纱啊,是婚纱,嘻嘻,嘻嘻——”
然后我再问她什么,她已经不再搭理我,只絮絮叨叨地念着:“我们婚纱,婚纱。”
人怎么能是婚纱,难道是方雅琪故事里那些人用鲜血染红了婚纱?
我转身盯着那片花田,举步走了过去。
“老沐,你……你又要把我们都丢这儿?”万家乐怯怯地问,想过来又不敢过来,我环视一周恐慌的脸庞,他们需要一个精神支柱,如果我走了,他们不会全军覆没吧?我叹了口气,猛然急中生智说:“那就把这片花田拔了,我看看那东西到底能藏到哪里去!”
周边都是雾气,这片花田反而是能见度最好的地方,这妖花一次次作怪,我就把它们都拔了,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我,我来帮你。”万家乐跟了上来。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主意,也就走了过来。
我一瞬间有些意气风发:“咱们人多力量大,我到底要看看这花田还能耍什么花招!”
“啊——”我的演讲还没完呢,万家乐就像女人一样尖叫起来,我不满地看过去,见他正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上一样黑乎乎的东西颤抖不已。
我擦,那拔出来的花茎根部,竟然是一个乌黑的骷髅头,一双比夜色更黑的黑洞洞的眼窝,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视线正对着我们一般。那骷髅牙关紧闭,牙齿紧紧地咬在花茎的根部,好像一个骷髅形状的花盆一样,可见识过潘维亮和张家睿长满了鲜花的尸体,谁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