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进去……”无论人们怎么逼问,潘维亮只是拼命地摇头,只说这么一句话,再就是紧咬着牙关打摆子,好像有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将他整个人都逼疯了一样,他已经丧失了正常人的沟通意识。
“到底是怎么了?”一帮人简直好奇的心都痒痒死了。
我将潘维亮从地上拽起来问他:“你不是跟你女朋友张菁在一起吗?张菁呢?”
潘维亮猛然抬起头来,双眼恐惧地睁大,仿佛我问了一个什么特别可怕的问题,他的嘴唇一直不停地在颤抖,上下牙床哆嗦成一个,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好像要说什么,哆嗦了白天,突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络棋山等人忙将潘维亮接了过去,先安顿到帐篷里,我对大家说:“可能张菁也在这片花田里,我们必须进去找人。”
络棋山和李静咋咋呼呼地又喊了几个人,组成一个小分队,浩浩荡荡地向红色花田里出发了。
“这片花朵真漂亮,可不要踩坏了。”李静还一肚子浪漫情怀,不停地关注我们谁将花枝踩倒踩歪了。
这片花田很大,走进去一会儿就分不清方向了,手电筒照过的地方都是大朵大朵鲜艳的红花,看久了这样鲜艳的颜色,就好像双眼被什么鲜红的东西糊住了一样,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往这边——”玖悦悄悄拉了一下我的衣袖,向左侧一指,当先向前走去,我忙跟在了后面。
络棋山等人见我们走的很快,来不及问什么都呼啦啦跟了上来。
再往里走个几步,我也闻到不一样的气味了,那是一种新鲜的血腥味,似乎还泛着热气的味道,正游移在红色的花丛里,没有被风吹散。
有血腥味,那是不是说明?
我前面的玖悦已经越走越快,红色冲锋衣的身影几乎跟花瓣的影子混成了一体,我只能隐隐约约地跟着花枝的动荡看到她的背影,紧跟不放。后面的人越跟越少,渐渐地就有些奚落起来。
走在前面的玖悦突然转过头来迎面走过来,双手一伸将我们拦住说:“女孩都回去,别看了!”
“怎么回事?”
“前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女的不能看,那男的能看吧,让开让开,什么好东西?”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嚷嚷着,根本不理会玖悦的阻拦,绕过她的手臂就要向前去,玖悦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又带了点鄙视,这是鄙视人类呢还是鄙视谁呢?
我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她的手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张嘴说了两个字:“死了。”
死了?这么说,是尸体?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旁听者更加鼓噪起来,听在我的耳朵里真是不厌其烦。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想着去揽瓷器活,不让你们去看是为你们好!
那帮人哗啦啦地越过玖悦向前面跑去,也不顾的踩践花田了,七八个手电筒的光束横七竖八地在花田里闪烁,照到很多黑暗的角落露出影影绰绰的花枝来,看上去好像张牙舞爪的鬼影。
“啊——”那帮人终于知道玖悦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第一时间就只会惊叫。我挤过众人,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躺着的那个女人,或者说,是女尸。
密密麻麻的花田在这里好像突然被谁清空了一块,露出三四平方的一块空间来,红花的枝叶不知道哪去了,地上只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红色花朵,也不知道是多少花瓣堆积在了这里,看上去就像一床软软的床榻。
红色花瓣的上面,仰面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身上盖满了红色的花瓣,只露出****的肩膀来,鲜艳的花朵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像穿了一件特别鲜艳的衣服一般。她的脸庞向上,面上的表情可能因为痛苦而扭曲着,若不是熟悉张菁的模样,恐怕我都要认不出来这是张菁了。
裸露的脖子上有一圈青紫的颜色,张菁好像是被人掐死的,可被人掐死的怎么会有血腥味?
在女人们的尖叫声中,玖悦蹲了下去,伸手轻轻地拂了一下张菁身体上的花瓣,手带动的微风,将花瓣拂动的飘飞起来,鲜红色的花雨之下,竟然露出一个鲜红色的伤口来,深深地刻在张菁的左侧胸膛上,足足有一只手掌那么长,伤口好像很深,但她胸口上的肌肤却没有血迹,好像这只是画在上面的一道粗大的红痕一样。
玖悦的手指尖轻轻地在伤口里探了探,对我摇了摇头。
心脏没了?还是心没了?情侣,爱情,真心,是因为没有真心,所以失去了心?方雅琪故事里的情侣都因为最后的关头放弃了对方,最后一个也没有活下来,那张菁这明显不像正常死亡又是不是跟那个故事有关?
这片山林,真的是曾经的那片山林吗?
“走吧。”玖悦站起身来,将外套脱下来给张菁披上,“谁把她背回去?”
刚刚跃跃欲试非得过来凑热闹的人不约而同地都向后退了一步,这已经不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了,而是一具生冷的尸体。
于是玖悦的眼光就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