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死掉的人啊。”慕琴敛眉,嘴角浮出了笑意。无论如何也想要活下去的**,忽然无比猛烈地浮现在了心口。
手中的匕首就像是死神挥舞的镰刀,每一次落下都收割人命。慕琴不是嗜杀的人,恰恰相反,来自于现代社会的她更懂得人命的可贵。但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半分心慈手软都是对自己的残酷。
“呼延浩,你世代沐浴皇恩,竟然做出这样背典忘祖之事?”泉泽手中的白虹剑锋利如闪电,然而呼延浩在马上十年生涯,和泉泽对打起来也毫不吃亏。更何况泉泽原本便中了蛊毒,就算服下了解药,也还是内力有亏。
“呵。”呼延浩冷笑一声,笼在盔甲下的容貌蒙上了一层怨憎之意,“如今天下大定。南山牧马,陛下对武将越发忌惮。时深日久,岂有我们立足之地?”
“你就为了这种事,放纵梁国公行凶逞强残害百姓?”泉泽眼中有怒火,下手越发凌厉起来。他目光所及之处,自然是能看出此刻局势已经开始转变。燕十三这边的人大多是匆促而来,虽然杀了个措手不及。但到底底子薄弱,此刻稳住了阵脚,衙役们立刻便厮杀起来。
正当局势胶着不定的时候,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马蹄如雷,竟然不是一般的策马狂奔。似乎有一群身负重物的军马从不远处跑来,呼延浩拉住缰绳往后退了一步,冷冷说道:“我的下属已经赶到了,呵呵,燕王殿下……好好的京都不呆,谁让你非要自寻死路?”
廖梁立刻尖啸一声,那些人也不再恋战,全部围拢了起来,形成了一个阵势一般的东西。廖梁看上去是个粗人,没想到行军打仗似也有一手。慕琴看了一眼,这些人此刻合在一起,自然是易守难攻。可是……她的目光眺过远方,落在街头嘈杂的马蹄声之中。
“那些是呼延浩的手下么?”她此话一出,便仿佛是一个魔咒一般。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就连燕十三和廖染都叹了口气。
“不错,呼延浩手下有五十万将士镇守梁城,这原本是皇上是为了震慑其余的旧贵王族。但是没想到呼延浩自己生了叛逆之心,反而养虎为患。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又何至于迟迟不能起兵!”
慕琴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有了几分震惊,她迟疑问道:“起兵……难道你们也是要谋反?”
“当然不是。”燕十三连忙否决,“我们并不是想要谋反,而是想要杀了梁国公。只不过他是乾武皇帝赐封的侯爵,只怕……我们此举和谋反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为什么?”慕琴还是蹙眉追问,他们没有理由要杀梁国公吧。毕竟无论如何,这城池之中住的可是从前梁国的子民吧。
廖梁的声音沙哑,低沉地说道:“梁国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梁王了,如今的他,怎么还会顾及百姓的死活。雷仲易的罪行罄竹难书,可是谁也奈何不了他。不就是因为梁国公么,均田赋原本是利国利民,可是梁国公包庇官员祸害百姓。你瞧,这里来的其实都是些普通农村地头或者这城里普通的百姓。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只得拼着一死罢了。”
泉泽的目光一沉,那些人身上都穿着制作精良的盔甲,人数虽然不多,但铁骑围城,要剿灭这一群人只怕是绰绰有余。
“看来,这一次是彻底玩完了。”廖梁叹了口气,本以为可以借助清寒宴袭击梁国公,还此地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铁骑渐渐逼近,一阵急促而并不慌乱的脚步过后,整个府邸都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而附近的居民更是个个紧闭门户,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铁骑中被众人簇拥的赫然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头戴金冠,面色沉郁。他骑着一匹上等的大宛名驹,所行之处,骑兵们纷纷退让。
在一群铁骑盔甲之中,他的衣袍精致而华丽,不像是个权谋的野心家,反而像是某个富贵山庄的庄主罢了。
“就算我不想死,看来这一次……也是由不得自己了。”慕琴看着被众人簇拥而来的梁国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知道此刻局势逆转,没有人敢夸下海口,以一人之力于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她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泉泽,低声道,“其实呼延浩说得对,你不该离开帝都。”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淡然一笑。
慕琴看着他淡然的笑意,脸上也不知怎的,竟然有些许的温柔。她并不是害怕死亡,只是不愿意拖累旁人。然而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男子,心中隐隐却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围绕心头。
而与此同时,梁国公的视线落在了一群人身上,最终凝定在了慕琴与泉泽两人,“自从京都一别,都有三年的时间了,燕王殿下。”
俊美的面孔露出了森冷的笑意,静静注视着一群人,眼中有胜利者的猖狂与得意。
泉泽抬头看了他一眼,半晌,才点了点头,“梁国公一别多年,风采依旧。我和父皇也没有料到,你会在三年入宫朝觐之后,竟然生出了反叛之心?”
“哈哈,反叛?我原本就是梁国的君主,想要得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