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死了呢!”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懒洋洋的爬了起来,反唇相讥。然而站起身之后,看着眼前墨带束发的英俊男子,一时之间也有些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冷冷哼了一声:“你们在我的宅子外面打得天翻地覆,难道还要我装作不知道么?”
慕琴一怔,只得抱拳做个了道歉的姿势,“我又不知道在你这边的宅子打架,不过算了,反正又没打到王府里头去。一群偷鸡摸狗之辈而已,我这就将他带走,燕王殿下就不用担心此事了。”
心底一阵悸动,燕王殿下……泉泽原本秀气的眉毛缓缓蹙了起来,这两年来,他似乎很少听到慕琴在这样无人的场合之下会这样疏离的称呼自己,不对,她甚至在人前也从来不称自己为燕王,最不得已,也不过是一句殿下而已。
对于她的心意,他从前不过只是当一场烦恼来看待。然而那一夜月明星稀,她拦住自己的马车,笑意浅浅的说起两年前的旧事,顾盼之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没有了畏缩和闪避,不卑不亢,气度芳华。
而此刻,她一身湛蓝长衣上沾满了鲜血,刚才匆匆赶来的那一刻,他看着她满头青丝在空中飞舞,被那一束箭矢射中,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犹如一瓣枯萎凋零的菡萏。
不动声色的将地面伏着的人拉了起来,他的唇角泛出了一丝冷笑:“你说这些是偷鸡摸狗之辈,这么厉害的武功,本王倒是很好奇,他们究竟要偷什么东西?”
慕琴撇了撇嘴,眼前的人反正是抓到了,她也终于松下了一口气,只不过……泉泽如果介入了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呢?两个人此刻竟然僵持了下来,谁都不肯退让,慕琴当然是希望立刻带着伏在地上的黑衣人离开,然而泉泽也是不肯退让。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泉泽身后陡然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硬生生的出手卡主了对方的喉咙,慕琴一惊,双手虚握成爪立刻往来人背后抓去试图将人强行拽开,然而就在手指堪堪握住那人肩膀的刹那,他的身子一矮,竟然无声的躲了过去。
“奴才疏忽,这个人……方才已经服毒自尽了。”那冲出来的人穿着一身暗纹长衣,无声无息的站在男子身后,恭敬的说道。
“服毒?”慕琴低呼出声,俯下身揭下那人一直蒙着的一层黑布,这才发觉他不知何时已经气绝而死,唇边还有一线乌黑的血迹!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泉泽也变了脸色,这不是寻常的武林人士,一旦被抓住即刻自杀,这些人分明是……死士?
那忽然冒出来的人看样子是泉泽的侍卫,此刻点头说道:“看样子应该是将毒药藏在牙齿里,一旦失手被擒或者无力反抗的时候,可以用舌头将毒药抵出来。”
泉泽蹙眉,却看见慕琴脸上露出了恨恨之意,“这些人,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么?”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你呢,你在这里做什么?”泉泽伸手将慕琴拉了起来,然而眼神却始终冰冷如刀。
“不关你的事。”慕琴肩膀一松,现在人死了,那卷图纸也不见了踪影,一切的线索都在这里断了下来,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关我的事,如果稍后巡逻的羽林郎看见这一地尸首和慕琴翁主,你又该作何解释呢?”泉泽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怒意,他好心救了她,她竟然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慕琴漆黑的眼睛里光芒流转,此刻才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非要知道的话,到时候发生什么事可别怪我。”
“我能发生什么事,倒是你看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市井村妇。”泉泽眼中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甚至不易察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嗯?”慕琴抬起手,这才发现刚才一场恶战,自己的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液,再加上巷子里本来就不干净,难免弄得灰头土脸。
自从在皇宫里出来之后,自己似乎已经差不多有一整夜没有合眼了,此刻被泉泽一说从,才觉得有些犯困。
“让我去你府里洗个澡吧,洗完澡了,我再告诉你这些都是什么人。”慕琴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她一副无赖的样子,泉泽抿了抿唇,半晌后才点了点头,“俊扬,你派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是。”那人点了点头,身形无声无息的退到了黑暗之中。
“跟我来吧,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泉泽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是迟疑了片刻,他还是默默的转身走在了前头。
慕琴跟在泉泽的身后,这才发现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长袍,他皮肤很白,倒是十分衬这种低调的漆黑,慕琴忽然笑了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有心情花痴,如果自己两天后还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怕乾武皇帝真的会赐自己三尺白绫吧!
月光倾洒在地,两人并肩同行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滑过细细的一痕,两个人都是披散着头发,此刻看来,竟有种说不出的相衬。
一入了燕王府,里面已经有机灵的侍女前来引导慕琴,泉泽点了点头,“你先去吧,我会让人准备换洗的衣服,不过,可别耍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