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璲抬头望见飞鸿仙子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神,正值少年之心未泯的他,毫无遮掩,一脸坏笑,挑逗地问:“师姐,刚才我一直在操控手中的月华轮时,你是不是心不在焉,恍然间有些神不守舍。还是在一边偷看哪家少年郎而走了神?”说最后一句时,笑着盯着仙子看。
昨日在虹桥边上,李璲曾向飞鸿仙子许诺,愿意一生一世陪同师姐身边,不管未来发生多事变化,两人共同担当天渡岛接引的职责。
飞鸿仙子倏然抽回李璲握着的受伤手,脸上笑容顿时消失,转过山峰的白云,不悦地说道:“师傅不在,你竟然胆敢拿师姐开涮,信不信我告诉师傅,说你轻薄,连我这个师姐都不尊重了。”
李璲知道飞鸿假装生气,瞬间转移到飞鸿仙子正面,歪头侧视,注视她的眼眸,赔笑道:“我怎敢有半点不敬之意,我的命是师姐救回来的,从小被师姐带大,我只愿一辈子陪在师姐身边,除非你哪天不要我了,否则想甩都甩不掉。刚才算我不对,师姐,你原谅我了,好不好!”
飞鸿仙子笑了,虽然这个师弟已长大,有时还是和孩子一样,或许是因为自幼在仙岛生活,一直专心修行,因此和那些世间凡尘中长大的男子有所不同,还不懂得人生的男欢女爱,若有所思,微笑地说:“以后不可随便开这种玩笑,我刚才在想,师傅让我二人抓紧修炼这日月华轮。日华轮吸取天地间纯阳之气,非纯阴之身不可修炼;月华轮吸取纯阴之气,非纯阳之身不可修炼,阴阳是天地万物之本,阴阳相生相克,这日月华轮乃是天渡岛的阵岛法宝,两者相互搭配能发出雷霆万钧、风卷残云的威力。日月华轮一直被到放在望月峰的天外洞中,护卫仙岛,不到万不得已从未离开过天外洞,我们终日在岛上,突然间让我二人修炼这两件神兵利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经仙子如此一说,李璲觉得确实此话有理,起初他还高兴以为师傅赠给自己的护身法器,说:“师姐,会不会人间将有一场浩劫,出现了什么穷凶极恶吃人如麻的妖魔,还是会有歪魔邪道想要来侵犯天渡岛?”
正当飞鸿仙子低头思索时,一身灰色道袍的侍者星河穿过竹林,急匆匆的走上仙石台,施礼后,恭敬的说道:“飞鸿仙子、斩月尊者,师尊有请,让我前来通告,有重要事情要与二位商量。”
飞鸿仙子站在冰弦遗音琴的边上,颔首微笑道:“好,你前面先行回禀,我们随后就到。”
飞鸿和李璲到了天涯楼,见到老祖行礼问好后,毕恭毕敬地站立一侧,洞天老祖道骨仙风,额上两道弯弯白眉,笑呵呵地说道:“多日不见,斩月你的修为又长进不少,很好,很好。日月华轮乃我天渡岛镇岛之宝,不知你们二人最近修炼的情况如何?”
二人齐声回答道:“不负师命,弟子如今已经能运用自如。”
洞天老祖听了很满意,从蒲团上缓缓站了起来,脸上却露出忧虑,轻叹一声,说道:“天道人道各遵其道,人间帝王贵为九五之尊,但败坏天理伦常,一样会引来民怨天谴,近些年大唐皇帝唐玄宗李隆基宠信妃子杨玉环,荒废朝政,误信奸佞,败坏朝纲,朝中奸臣乱政,造成民怨四起,外加各处节度使拥兵自重,有的蓄谋已久,屯兵举旗造反。当今天下硝烟弥漫,战乱不断,杀戮四起。到头来,最受苦的却还是天下百姓,水深火热中饱受战乱之苦,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贼寇猖獗,饿殍遍野,前有安禄山造反,如今我那不肖弟子,也是你们的师兄长风,又背后在助史思明征讨大唐。我已经算过,大唐命运中该有此劫,但李氏王朝气数未尽,却不知道能否度过此劫。”
李璲听闻大唐皇族已陷入危难,虽然已是仙岛弟子斩月,不再是凡间红尘的十二皇子,但亲情仍是亲情,终究血浓于水,怎可轻易割断。心中更是挂念父皇母妃和皇室宗亲的安慰,上前恳请地问道:“师傅,当初承蒙师傅收留我在天渡岛修炼,如今我虽已经是踏上求仙问道的方外之人,本应过着与世无争不问世俗的生活,不该参与凡尘战乱纷争。长风师兄身为修道之人,曾经下凡背叛师门,如今鼓动奸臣作乱,为贪图人间富贵,触犯杀戮,残害苍生,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实属不该。望师尊为大唐千万黎民百姓着想,弟子不敢顾恋凡尘,但求师傅允许弟子下凡前去助我父皇平息这场战乱,早日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洞天老祖捋一捋胡须,满意点头笑道:“恩,为师本也正有此意。自从你师姐带你登上天渡岛之日,入我门下时起,这二十年来你潜心向道,刻苦修炼,修行天赋,非常人可比,为师甚为满意。既然人间这场战乱浩劫和我天渡岛有关,本座又岂能坐视不理,这也就是为什么两个月前我让你们二人修炼日月华轮。当年在天渡岛上,陆长风趁我不在,私自从藏经阁中偷走天雷剑和《天演卦象》,后来被我发现,因他初次触犯门规,遂将他逐出师门。离岛之****曾向我忏悔,发誓从此觅一僻静,在深山修炼,念在师徒一场,他也曾在岛上衷心职守了两百余年,又是诚心悔过,就给他一次悔改的机会。只要他遵守誓言,不做违背天理的事来,从此也就不再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