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尔坎脸色更红,胸膛起伏不定,又接着到:“我们伊斯兰人最敬重英雄,作为女人,能嫁给英雄是我们梦寐以求的想法。我作为公主,自然要嫁一个大大的盖世英雄!我自十三岁发下这个愿望以来,只有你才是我心中所想的人!”尹庆急道:“可我非你教中人,是通不得婚的啊!你怎能嫁给我这个异教徒?”固尔坎头微微一扬,定色道:“那我便破教而出,随你带走!反正我心中早已视你为我的夫君!”
尹庆听罢头痛不止,固尔坎现身实过突然,这番表白既大胆又直接,尹庆如何应付的了?尹庆慌乱间不知说什么是好,有心拒绝可又难于当面却情。支吾道:“公主美意在下实在是惶恐!虽然殿下甘愿抛弃一切错爱在下,但,但这事实在过于唐突,在下,在下一时还乏于准备,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可好?”公主道:“这有什么好想的?我国男人为婚事一言而决,毫不拖拉,你还有什么顾虑?难道我不美,不合你心意?”
尹庆急忙摆手:“不,不是这个意思,公主殿下美若天仙,实在是在下见过的第一美女。可在下……”尹庆觉得这句话实在难以启齿,但思虑半晌觉得当下若不告诉公主实情,断了她的念想,以后说不定还有什么难缠的事。更何况耽搁公主的终身毕竟于心不忍,于是憋了半天提气脱口道:“殿下万万不可嫁给在下,在下身为宫人,早……,早已经不是男人身了!殿下如要嫁我,岂不要守活寡?”
固尔坎初听尹庆说自己是宫人,还以为他是大明国宫中的侍者,心道我又不嫌弃你出身低微,有何不可?及至听到不是男人身一句,诧异莫名:“你这话什么意思?虽然你未长有胡须,可你,你明明是男人啊!”固尔坎所在的伊斯兰皇宫,侍者不与中原类同,均乃正常男人,她从未听说过宦官一说,故不懂尹庆的言外之意。
尹庆又红又窘,勉强解释道:“我们宫人进宫前都会被割上一刀,将身上做男人的物事割去,如此,便终身做不得男人了!你还嫁我,不是自讨苦吃么?”尹庆此话说得明白,固尔坎即便再无知却也懂得这话的意思,一霎时呆若木鸡!想不到自己苦寻半年,不顾一切追求一路的人竟然不是男人,这怎么能一下子接受的了?
固尔坎神色恍惚,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休想骗我!你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你在这里被这些贱女人迷住了!我不怪你,只要你悔改,愿随我离开这里,我对这些事毫不放在心上!”尹庆亦大受感动,固尔坎对自己一片真情实在是真心而发。尹庆解释道:“我所言句句是实。以殿下这等地位和容貌,换谁都会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一口回绝殿下美意?我若是男人,你在进门时刻便早就会看见我与这里的美女寻欢作乐了!可惜上天捉弄,我终不能与殿下共度今生!但殿下对我的满腔情谊,尹庆终身不敢忘却!”说完缓缓把睡衣脱下,只着一亵衣短裤,赤身以对固尔坎,“殿下如还不相信,请验明正身!”说罢含泪闭眼。固尔坎把手颤抖的伸出半途,突然缩回,掩面而哭,转身奔出房门。
尹庆长叹一声,穿衣下地,这夜可再也睡不着了!未有片刻,忽然屋外喊杀声起,人声嘈杂,似是有很多人冲上峰顶。尹庆大吃一惊,慌忙踱到门口,只见院内冲进许多黑须大汉,高举火把,手执钢刀,与峰顶乌萨马等人互相砍杀。尹庆功力虽失,可目力不减,火光掩映之下,才看清楚这些大汉都是贴木儿军中的追兵!
为首的一个帽垂狐狸尾得百户长借助火光,突然看到尹庆正手扶门边向外张望,不由得大喜,呼喝一声,叫上七八个手下冲将过来。尹庆听的真切,这百夫长喊得是:“快捉住这个使者,大汗赏百金,封将军。”尹庆苦笑道:不用你们捉,我想逃也逃不了了!百夫长还未靠到近前,忽然自空中跳下一个黑影,正正挡在尹庆面前。尹庆看此人背影娇小,显然是个女人,还以为是固尔坎,但旋即否定,此人的打扮与固尔坎刚才的装束大不相同,固尔坎穿的是白袍,而此人外面罩黑衣。
百夫长吓了一跳,喝道:“你是什么人?敢阻挡我捉拿罪犯?”娇小背影将刀一横,冷笑一声:“挡的就是你!”说完,挥刀向百夫长劈去,刀势凌厉,百夫长和众兵丁急忙扑上应敌。黑衣人的刀法,指东打西,左劈右砍,全然不像西域人不成章法的刀法,而是有招有式,有章有法。尹庆看了半天,本身虽不太懂刀法,可也看出这黑衣人的刀法隐约有中原刀法的影子,但其大部分的招数却十分怪异。
斗了片刻,贴木儿军兵被黑衣人怪异的刀法杀死四五个人,百夫长大骇,这个女人实在厉害。于是大呼一声,又召唤一队士兵包围上来。这些兵丁有二十多人,手执长枪,更是难对付,皆缓缓逼近。只见黑衣女子撮口长鸣,尖锐地哨声在黑夜中传出甚远。完毕,忽然转身冲到尹庆身边,一把将她夹起,一跃跳上屋顶,接连跃过几个相邻屋顶,向断崖边奔去。
贴木儿的军兵看到这个黑衣女子飞檐走壁如履平地,都惊的呆了,以为见到鬼魅,纷纷闪避。尹庆被她夹在腋下,向下望去,只看见固尔坎一身白衣,向黑衣女子招手呼喊,语带哭腔:“你下来,求你千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