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周茂和柳生虽然没有被缚,可周大哥服了何紫竹的腐骨散,下肢麻木无力,是逃不了的,自己一小孩,也是难逃。眼见前面快进安徽地界,一条山冈横截于前,上面是密林遍布。周茂心道好险恶的形势。张仁在马上仔细观瞧,想寻一条翻越山冈的路径,可眼见天色将晚,实在难以看清,正思忖是否就地过夜,忽然林中一阵呼哨,忽的窜出一伙人马来。文和等无不惊诧,张仁却知道遇上了强人了。片刻工夫这伙人来到他们面前,堵住去路。
对方大概三十人左右,无旗无帜,俱乘骏马,服色各异,稀稀拉拉散部在周围,隐隐有包围之势。中间为首的一个是个身材修长之人,酱色脸膛,满是彪悍之气。待四下稍定,只见此人对张仁等微微一抱拳,高声道:“对面可是劫倭寇贡船的朋友?咱家是东海海沙帮帮主于成海。俺这厢有礼了。前日听说几位大闹镇江,抢了倭国给皇帝老儿的贡品,真是让人佩服。”张仁听他自报名号,居然是海沙帮帮主,不禁吃了一惊,原先只是风闻,海沙帮只做海上的买卖,从不来陆地,不知今天看来有何企图,来者不善哪。
文和一旁悄悄问周茂道:“大哥,海沙帮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的?”周茂笑道:“海沙帮不是什么东西,是一个海上的一个大帮派,与巨鲸帮齐名,都是靠劫掠海上的客商为生的,海沙帮从不劫持渔民的小船,在老百姓口中还算不错,不过巨鲸帮可没这么好说话,急了的话谁的东西都抢,今天想必是为了这几个扶桑贡使而来。”只听张仁徐徐道:“原来是于大帮主驾到,怪不得我的坐骑一直逡巡不前,想必是为帮主的虎威所阻!在下是会稽岛岛主张仁!”张仁见对方人多,又意图不明,虽然不惧怕,可也不想多生事端。虽然同是靠海上为生,但自己从为与这二帮来往过,一是道不同不相与谋,二来是要是和巨鲸帮一样劫持航旅,坏了自己复国的名头可真是自甘堕落了,自己岛上的有些生意还是要靠部分商人维持。平时虽与两帮互有耳闻,但始终与两帮帮互不冲突,井水不犯河水。
于成海心中一惊,心道原来是老邻居了,现在也开始劫贡船,想必是日子也不好过了。于成海以为,张仁平时只是专门到陆上骚扰,不劫海上商人,现在是日子揭不开锅才向贡船动的手。“原来是张岛主的手笔!想来你我都虽在东海为邻,可一直无缘结识,实在是一大憾事。今日真是缘分不浅。张岛主一向只打江浙一带陆上的主意,怎么这次将生意做到长江里来了?”张仁微微一笑:“于岛主有所不知,本次劫了贡船,是因为我的一个海外朋友相邀,为报前仇而已。我这朋友与这贡使有天大的仇恨,不劫他实在说不过去。”张仁阻止扶桑与朱元璋联手的原因实在不能明说,只好现编故事,所说的朋友就是指武田。“岛主高义,为朋友两肋插刀,鄙人钦佩不已。若谁能和岛主做个朋友,实在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话锋一转,“可岛主亦有所不知,这扶桑贡使的船自它一来到东海,便给我帮兄弟做上记号,姓了于,岛主这无心插足,先不说本帮名声栽了,让本帮上下几百兄弟没了饭吃,实在是太有点那个说不过去。”
张仁这才明白自己镇江一闹,误打误撞把海沙帮盯好的货物给搅了,然而事关重大,怎能将吃到口里的肉吐出来?何况自己早就有心将海上各帮一一收剿,既灭了冤家,又壮大本身势力,何乐而不为?苦于一直未有好机会下手而已。放眼望去,见今天巨鲸帮虽然有五十多人,精英尽出,可并不都是高手,只有于成海周围的那几个才是正点子,自己加武田和三个家人自可对付,另有一个毒手罗刹何紫竹在,其他的喽罗不必放在心上。海沙帮势力在海上,现在居然来到陆地上,实在是活该倒霉,当下心意电转,立刻起了趁此机会先灭海沙帮得心思。
张仁把心一横便道:“既然是贵帮早以盯好的船,那缘何不在海上动手?而非要辍到内河里来?莫非贵帮改名河泥帮了不成?没改也没有关系,如果现在改还来的急,改完后我一定把所得贡品原物送上。”张仁这话说的实在是厉害,海沙对河泥,任谁都听出来是对海沙帮的巨大侮辱。对方一行人立刻鼓噪起来。一时间象什么“姓张的,别给脸不要脸”“****奶奶的,装什么蒜”等污言秽语纷迭而来。
于成海果然脸色从紫色变为黑色,显是怒到极点。他何尝不想在海上动手?可他与巨鲸帮帮主萨天剌同时都看上这批货,前几日早已血拼一场,结果斗了个两败俱伤,以至于今天对张仁还不敢太过造次,这也是不得不追到内河的原因。现在他突然不明白为何张仁说翻脸就翻脸,哪里知道张仁反而打上了他的主意?手一挥,众手下渐渐熄声,于成海恨声到:“原来张岛主还有替人改名的雅好,是鄙人孤陋寡闻了,看来你我邻居多年还是未打不相识啊。今日便要领教一下张岛主的高招,好好认识一番。”
于成海一纵身,自空中扑向马上得张仁,势道猛烈。张仁双足轻点马镫,亦一般的飞出。二人在空中啪的一声正对了一掌。这一掌由于是在空中所发,毫无借力的凭据,是本身内力实打实的较量,丝毫取假不得。张仁发的这掌用了十分力气,只感觉对方掌力有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