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么我还要恭喜你证明成功咯?”她咬牙切齿,如果她是刺猬,此刻恐怕早已树起了一身的利刺。
“当然,”帝喾笑道,“而且,如果你的贺礼,是告知疏祠的下落,寡人会更高兴的。”了了看着千予警惕而又恼怒的神情,他心里竟有说不出的愉悦,可同时,却也在暗自惊讶,什么时候,他开始喜欢与人斗嘴皮子了?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了了知了了道。你要不信,便杀了我好了。”千予秀眉挑起,一字一句说道,表明对这话题的反感。
“你真以为寡人不敢?”帝喾手中银光一闪,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之尖,便又指向了千予的心口,“你仗着自己人质的身份,一直胡作非为,可你是否知道,寡人雄师百万,谋臣上千,没有你,寡人也能找到疏祠。你若是再敢激怒寡人,这剑尖可不会怜香惜玉。”
“我知道。”千予冷笑道,双手抚上那剑锋,紧紧握住,“你若是想继续昨晚未完的事,直接戳下来便好。”
“你!……你真是冥顽不灵!”想起昨夜的事,帝喾面色一变,杀意顿起。
可正要下手,他突然发现,千予身前的棉被,不知何时染上了一片血红。再抬眼一看,只见千予那双紧握剑身的手,竟不断从拳心淌下猩红粘稠的血。
一滴,一滴,如鲜红的玛瑙珠,带着主人的生命离开,一滴,一滴,将黄色的棉被染红得如同秋日深山里的枫叶。不知为何,那血竟仿佛滴在他心上一般,热热的,烫烫的,心底那座寒气逼人的冰山,竟被这热血融开了一个角落。
他拿宝剑的手松了一下,盯着千予问道,“好,你若是不愿招供疏祠的下落,那么,便招出昨夜在凤栖宫的真相,寡人也可以留你一命。”
“若是我所说的,与羲王后说的不一致,你会信谁?”千予忽地盯着他。
“当然是萃儿。”帝喾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哦。”千予暗淡了眼眸,忽地便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你在不满什么?”见得她漠然的样子,帝喾皱起眉头,“萃儿是寡人的妻子,寡人不信她,难道还信你这囚敌么?”
千予眸里泛着涟漪,冷冷道,“所以,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了了如五年前在树下她问的那次一般,“妻子”二字,在他心中,是传统,是责任,是宿命,是根深蒂固的所在,她便让帛萃继续在他心中保持冰清玉洁的形象便好,何必说出真相去破坏?何况,他根本便不会信。
“你……”帝喾咬牙道,面色铁青,“你便如此想死么?”了了光是看着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便觉得心中无名火起。她若真是想死,那么,为何还要千方百计地出逃?还是根本在欲擒故纵?
“你说呢?被人利用去引诱自己的王兄上钩,不是生不如死?”千予淡淡说道,双手放开剑锋,平放身前,闭上眼睛,“动手吧。”
“好……”帝喾攥紧了宝剑,咬牙道,“寡人成全你……”
他杀人无数,一身皆是戾气,手上,早已沾满无数鲜血了了了国人的,羲国人的,甚至还有桓启的,宏引的,那些与他留着相同血液的王子们的……无论是谁,只要是忤逆他,阻碍他完成复仇大计的,他都毫不手软,手起刀落,眼也不眨。
可如今,他锋利的宝剑明明已经顶在了千予的心口,只要稍一用力,这名总是挑衅他激怒他的女子便会血溅当场,可是看着她安详的面容,他的手竟然颤抖了起来了了他怎么可以下不了手?
不,不……他要杀了她,她是疏祠的妹妹,是华儿的仇人,他要杀了她,以告慰枉死的华儿……
可是……
他只觉得心要被撕成两半,一种奇异而强烈的感觉在压迫着他,让他快要崩溃。就在这时候,千予忽地睁开眼睛,“我改变主意了。”
帝喾一惊,整个人僵在那里,“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改变主意了。”千予一字一句说道,嘴角微微扬起,“我不想死了,因为我刚听到王兄说,他这几天便会来救我。”
“你在胡说些什么?”帝喾拧起眉头,“这房里,不是只有寡人与你两个人么?
“哦,你没听说过,双生子之间,会有心灵感应吗?”千予嘲讽道。
帝喾的面色一下子变了,他一步上前,将她压在他的身下,声音里多了几分凶狠的味道,“原来你们一直有联络,竟然欺骗寡人,说你不知道他的下落?”了了他忽地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亏她说不知道的时候,他还真的相信了,原来,她根本是一直在骗他!
他的脸孔近在眼前,眼里杀气四溢,千予用尽全力,方能让自己面上维持那份虚假的平静,“我没骗你,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消息,方才的话,也不过突然才听见的。我想,大概这种感应,只是因为我以为我要死了,才引发的吧。不然,随时随地都能联系,我们岂不是成神了?”了了又不是打手机。
见帝喾眼里疑云重重,只是,杀气却散了许多,她便又扬起嘴角说道,“总之,我不打算死了。在疏祠王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