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终于将最大的几个字读了出来,“夕华……公主……雾华。”
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千予身体猛地一震,冲到墓碑前面,难以置信地看着墓碑上的字。
“大羲王朝夕华公主雾华之墓……”
她只觉得脚一软,直直地跌坐在草地上,望着那墓碑的双眸,仿佛被勾去了魂魄一般。果然,涂涂没有念错,在她眼前的,正是雾华,或者说,她自己的墓……
“你怎么了?”涂涂慌忙想扶她起来,“是伤口开裂了吗?”
“不……”她坐在地上,摇着头,目光,依然没有离开那灰黑色的墓碑,“我很好……”
很好,很好么?看着自己死去的身体被葬在眼前,这种怪异的感觉,似是失落,似是解脱,似是沮丧,似是绝望,她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竟然会有面对如此情形的一天。
“那……那坐着休息会好了。”涂涂只能这样说道,千予看起来很不对劲,或许,真是身体虚弱的缘故吧。
见千予的眼神始终锁在那墓碑上,她也只好跟着一起看,而当目光下移,见到左下角一行小字,不由得又念了出来。
“王兄……伏尧……亲立。”
“伏尧?”涂涂念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忽地一拍手惊讶道,“妈呀,这不是那个变态皇帝的名字么?”
“他不是不让人提这个名字么?怎么自己又在这墓碑上写出来了。”涂涂扁扁嘴,想起帝喾对千予毫不留情的折磨,便忍不住后怕,竟也忘了去怀疑为何千予一开始便会知晓这个名字了。
但后怕归后怕,小辣椒还是忍不住调侃起来,“这么说,这里埋的人便是那变态皇帝的妹妹咯?真看不出,那皇帝冷得跟冰块做的一样,竟然对自己妹妹这么体贴,选了这么安静的好地方,坟墓也修得这么阔绰大气。”
“当然……”千予低着头,声音沙哑,“她可是他的……亲妹妹。”
心脏,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当说出“亲妹妹”三个字的时候,竟然,胸口压抑得快要窒息。
妹妹?涂涂一撅嘴,不葬在王室专用的陵园里,而是单独葬在这么幽静隐秘的地方,这般的特殊待遇,她怎么感觉是对爱人多一些呢?
可见到千予恍惚的样子,便把这句话压在了心里,看看空荡荡的四周,不由得催促道,“千予……我总觉得很不安,好像我们还在这王宫里,还是赶紧走吧。”
“恩……”千予的情绪看来依然很低落,可理性如她,也深知此地不可久留。
只是在转身走开几步之后,忽地松开涂涂,望着身后漆黑的抚溟树,哀伤道,“等我一下……”
说罢,便小步跑至抚溟树下,凝视那不复从前的黑色树干,将手放了上去,在接触的一瞬间,伤感的泪从千予的眼角流了下来。
再见了……抚溟。
可当泪滑过脸庞,落在碧绿的草地上时,她感到一阵猛烈的风穿过她的身体,也穿透她的灵魂。
奇迹……发生了。
仿佛是清风吹散乌云,又仿佛是晨光穿透黑暗,在她手接触的地方,不详的黑色迅速消散,树干竟现出原本纯白如玉的颜色,如被净化了一般。
“是不是很神奇呢?”忽然,有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并不和善,却也没有敌意。
千予吃了一惊,如同条件反射般将手缩了回来,而犹如魔法失效一般,在她的手离开树干的一瞬间,抚溟树的黑色如毒药聚集而来,迅速吞没了那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雪色。
“这是……”她惊得无法言语,想起刚才的声音,便循着方向朝头顶看去。此时月明星稀,借着皎洁的月光,竟清晰见到抚溟树上一个颀长的身影。
看来似是男子,着着浅色的长衫,正悠闲地坐在一侧的树干上,一头飘逸的长发,随着风优雅起舞,如同仙人一般。
她怔怔地望着那男子,而他也正俯身凝望着她,树干的阴影恰好落在他的面上,以至于她看不清他的容貌。
“谁?”她蹙起眉,隐约觉得那声音有几分耳熟,而同时身体则不动声色地向涂涂靠拢,准备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便带着好友一起逃走。
“哦?记不得我了么?”男子轻道,却听不出失望的意思,他只是侧了侧身子,继续审视着树下的人。
而这一侧,恰好让那树干的阴影从他面上移开,千予身形一震,脱口而出,“是你!”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她永远都不会忘了他的脸,那张俊美得无懈可击的脸了了正是他,桥上那名偶然邂逅的神秘男子,奇怪地射了一箭,让她与涂涂来到了这时代,而且,还是以如此尴尬的身份!
“涂涂!”她转身呼唤好友,可见到涂涂竟如同雕像一般,立在那动也不动,那眼眸还正好奇地望着抚溟树,就仿佛是突然被人定身了似的。
“涂涂……”无论她怎么叫,推,甚至拍打,涂涂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她只好转头看着树上的男子,又气又急,“你……又是你对不对?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