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灵彩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悸动。怎么说呢,理智来说,她是不愿意去伤害南屿的,单凭牟振岐的野心,凡是能让他惦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就算是不择手段也得紧紧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可是另一方面,牟振岐又是骆灵彩深深地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她爱他爱到可以为他上天入地,出生入死,又怎么会不满足他的任何愿望?再加上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虽然不知道生父是谁,但是好歹是她的孩子,就算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是骆灵彩也是不愿意伤害到孩子的啊。只要她能帮牟振岐得到他想要的,那么以后,她就能跟牟振岐一直幸福地在一起了。
孩子,还有她的孩子,也可以得到牟振岐的认可,反正牟振岐也不能生育,她生下这个孩子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所以也只是那么一瞬间,骆灵彩的心就开始动摇了,牟振岐给的诱惑是多么的大啊。骆灵彩重情,却偏偏最重的就是爱情,也是,这个年代的女子,往往都是将爱情当作是自己一生的宿命,什么伦理道德,什么手帕深情,都抵不过深爱之人的一个热烈的眼神。
所以也只是那么一瞬间,骆灵彩做了一个她此生最最后悔的的决定,就是这个决定,将她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从那以后,她不再是让牟振岐为她倾心的骆灵彩,也不再是孙御医深爱的骆灵彩,更不是南屿深信不疑的骆灵彩,她的身上,被印上了一个大大的标签:叛徒!
骆灵彩最后还是答应了牟振岐的请求。尽管她现在已经怀孕三个月,尽管她将要面对的人是与自己姐妹相称的南屿,尽管这一次困难重重,是生是死根本没有办法预料,但是骆灵彩还是决定了。没有任何犹豫的决定了。
然而,就在梦境之外却看着整个梦境,感受着每一个人的心情的凌梓渲,此刻却很想问一句,阿彩,做这个决定,你可有过后悔?若是日后你得知了所有的真相,可会后悔?凌梓渲很想拉着骆灵彩,将她摇醒,告诉她,阿彩,你不要冲动,不要做傻事,可是凌梓渲却深知,她所梦到的东西,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根本无力回还。凌梓渲强忍着心痛,对骆灵彩的心痛,对南屿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情的心痛,静静地看着后面的剧情。
三日之后,城墙之上,一袭黄袍的牟振岐高高地站在那里,俯瞰着整个国家。几百米开外,一身戎装的骆灵彩骑在一匹全身通红的马背之上,背对着牟振岐的方向,眼里凝聚了很多的泪水,她要用很大的力气强忍着,眼泪才不会掉下来。骆灵彩握着缰绳的手已经泛起了青筋,可见她有多努力,送队之歌已经高声唱起,骆灵彩没有想到,这一次,自己竟然是作为一个副将前往魏启国,她没有想到,原来牟振岐说的任务,会是这么艰巨。她没有想到,她居然,被牟振岐欺骗了!
四郎,你可曾真的爱过我?
四郎,你可曾心疼过我?
四郎,你可曾担心过,我不会回来?
四郎,若是我凯旋而归,你是否,当真会应了你的诺言,一生一世与我相厮守,同偕老?
四郎,我已经无路可退了,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然后,好好地疼惜我,可好?
“驾!”作为副将,且在没有主将的情况之下,骆灵彩身处首位,只要她一声令下,全部将士都该听从她的命令。这么些年来,骆灵彩南征北伐,打赢了不少战争,所以尽管只是一介女流,尽管身形娇小,骆灵彩却依旧有着深深的说服力,且牟振岐已经将虎符交于她之手,只需一声令下,整个牟远国的将士都该服从她的调配。
“驾!”骆灵彩没有下令,因为那样的话她说不出来,她只是率先驾着她的马匹一路驰骋而去,身后的将士一看,也都追随与她的脚步。只是片刻之前,原本还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马,顷刻之间荡然无存,只有烈日炎炎。明明是盛夏时节,但是不知为何,,牟振岐觉得自己的心里吹过了一阵寒风。
待骆灵彩的身影已经小到只剩下一个点了,牟振岐这才拿起自己手中的笛子,吹了一曲悠扬的曲子,暗道:“阿灵,保重。”
当那笛声穿过风和遥远的距离传递到骆灵彩的耳中的时候,就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几个音符,骆灵彩的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下,就只是这一瞬间,没有随上马匹的步调,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身后的随从忙伸手将她扶了一把,关怀地问道:“将军,可有事?”
骆灵彩摇了摇头,说道:“无碍,继续前行。”
于是,部队又是浩浩荡荡地往前走去。这一路上,骆灵彩都没有停下来休息过,一路驰骋,足足赶了有六个时辰的路,她好像不知道累似的,一直将身子挺得直直的,好似一座雕像。这期间,也有许多人高呼过很累,想停下来休息一下,但是骆灵彩却都好像置若罔闻,根本不带搭理的,那些人看着一个比自己娇小许多的女子都能坚持下来的事情,若是自己坚持不下来,只会让人白白笑话了去,也只好咬牙坚持。但是时间久了,大多数人还是有些体力不支。
终于,骆灵彩下令,整个军队停下来歇息。当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的那一刻,骆灵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