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走出去吧,她最讨厌那种潮湿的感觉。
她左顾右看,整洁的浴室别无他物。要是放在以前,她会大声喊申启哲给她送来睡衣,可是现在她喊不出口。
她将湿乎乎的浴巾裹在身体上,低头看不长的浴巾刚刚遮在臀部往下点,不禁皱眉,好暴露!申启哲肯定以为她在故意勾引他呢,任言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把心一横,拉开了浴室的门,有块浴巾遮住总比裸着出去好些吧?!也许姓申的在书房呢?
也许……也许……
各种可能性都不如站在浴室外的大活人更具有震撼力,申启哲手指夹着一根烟,一只手拿着她的睡衣,依靠在洗涮台旁,好像等她很久了。
难道她在洗澡的时候,申启哲一直拿着她的睡衣等在门外吗?!
任言的手抓着门框,浴室的门半开着,惊讶地微张着绯红的嘴巴,白皙的手紧紧地抓住胸前的浴巾,唯恐它一个不慎滑落下来。
申启哲看见任言,头发乱糟糟地拢在脑后,因热水澡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亮晶晶的眼睛氤氲了水汽显得格外清澈动人,浴巾下白皙修长的腿透着致命的诱惑,白嫩的脚趾仿佛害羞般乖巧地蜷缩着。
申启哲的目光上移,任言单薄的肩头锁骨清晰看得见,简直可以放一块香皂在上面。他不禁微微皱眉,这女人太瘦了,平时吃东西也不少,真不知道都吃哪去了,等结婚后,一定要想办法将她喂胖点。
他抬手将香烟扔进洗脸池里,打开水龙头,流水哗的一下冲了出来,兹的一声浇灭了烟头微弱的火光。
“你的睡衣。”申启哲将睡衣塞到她怀里,扭身去了书房。
任言抱着睡衣,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有种难言的苦涩,病毒般入侵她的四肢百骸,痛到无法呼吸。
任言走进客房,重新擦干身体,换上温暖的睡衣,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她希望自己能够很快睡去,睡着便没那么多烦恼,心痛的感觉也会暂时消失,可她辗转反侧一个小时,数完羊数鸡数完鸡数鸭,能数得全数了一遍,眼睛闭上了,脑神经依旧清醒。
咚咚咚……手指轻叩在房门上的声音。
任言一惊,本能地坐了起来,这时她听见申启哲略显沙哑的声音,“开门。”
“干嘛?”任言警惕性很高地质问。
房门外短暂的沉默,继而任言听到申启哲说:“热牛奶。”
任言有一个不好的习惯,一有心事便容易失眠,一旦失眠就会弄到很晚都睡不着,除非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任言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开门,房门只开了一道缝儿。隔着这道缝儿,申启哲看着暗淡灯光下任言憔悴的小脸,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冷冰冰地说:“你就开这么点缝儿,杯子能进去吗?”
任言闻言,只得不甘不愿地将门又拉开了一点,她接过牛奶,随即将门猛地关上了。
申启哲微微张开的嘴巴,擎在半空中的手,显得非常无奈尴尬。
她就这么避他唯恐不及吗?!
他只是想说一句趁热喝,晚安!
任言早晨醒来时,已经7点多了。
她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晃了晃沉重的脑袋,顿时感觉好晕,浑身乏力。兴许是昨晚喝了些酒,深冬腊月寒风凛冽,她徒步走了那么远,不感冒才怪呢?!
她换好衣服,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早餐浓郁的香味飘散在厨房里。任言凝神嗅了嗅,好熟悉的味道……刚出炉的荞麦面包的味道,那种原始的淡淡悠远的香味。
她呆呆地杵在客厅里,看申启哲系着蓝色方格围裙,一边烤香肠一边往餐盘里放切好的荞麦面包。他的衬衣袖子高高地弯起,露出结实的手臂,端着早餐信步走过她身边,放到整洁的餐桌上。
餐桌上放着一个修长的透明花瓶,里面插着娇艳欲滴的白玫瑰,玫瑰花瓣上依稀有晶莹的露珠,在晨光的映衬下,仿佛多棱角的钻戒透着夺目的光芒。
“去刷牙,过来吃东西。”申启哲沉亮的眸子望着她,密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似乎怕她拒绝般,嘴角漾开一抹淡淡的微笑。
任言一怔,避开他灼然的目光,径直朝洗手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