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远靳带着阮明镜去了医院,直接抱着她进了抢救室。
上面的小红灯一直亮着,刺目得很,而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更添了几分焦灼。
江上宇听不懂泰语,问侯远靳:“九哥,他们在说什么?”
侯远靳清冷的面容有了一丝波动:“他们说,她的情况不好。”
是真的不好。
她额头的火烫还留在他的掌心,那种温度,是不正常的。
还是来得太晚!
他应该更快一点的!
该死!
懊悔和愤怒充斥了他的头脑,激烈的冲撞令他眉心紧皱,突然身体一晃,江上宇连忙扶住他,两手湿哒哒的,全是血。他吃惊地往下一看,只见侯远靳受伤的手腕,雪白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滴,地上是一滩凝固的血。
“九哥,你的手会残废的!……医生!快来人,这里有人需要包扎!”江上宇在走廊上大声呼唤。
侯远靳听不到江上宇的话,眼睛直直看着那个小红灯,心中的痛苦如同海浪一般侵袭着他。
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忘不了她。既忘不了,也舍不得放她走。
他强迫她待在自己看得到地方,以此避免发生什么意外,然而意外却接踵而至。本以为单纯的恨能保护她,让她活下去,但她终究是个人,是个脆弱的女人。
如果有什么罪恶和惩罚,都由他一力承当,她一定要平安无事才好……
然而事实并不如此。
阮明镜迟迟没能醒过来,伤口发炎,高烧,鞭打虐待,以及巨大的惊吓,让她的免疫机能受到严重威胁,只能暂时躺在重症病房,二十四小时严格监察。
小孟和关王绯也来到了医院,小孟第一时间去看侯远靳,关王绯站在巨大的窗户前,看着里面躺着昏迷不醒、浑身插着管子的阮明镜,泪水汹涌而出,瞬间哭得不能自己。
江上宇拍了拍她的肩膀,咬着牙搂住她:“别哭了,明镜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
“都怪我,要不是我腿软,明镜就不会为了救我落入那些禽兽手中!是我害了明镜,我就不该下车,要是我拼命反抗,她,她又怎么会落到这么惨的地步……”
“胡说!你不下车,就没命了!明镜救你,不是为了让你自责哭泣,而是让你活下去!”江上宇看不得关王绯的眼泪,叹了一口气:“乖,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
“那她什么时候好起来……”
江上宇一愣,脑中想起医生的话。
关王绯急了:“你说话!……是不是很严重,她还能不能醒过来!”
江上宇用力抱住关王绯,眼睛不由自主看向重症室,阮明镜平静的睡着,洁白的枕头,漆黑的长发,如扇般的睫毛在阳光下投射出美丽的剪影,恬静,温柔,跟以往那个坏脾气的她截然不同。
“我们应该相信她。”
“可是万一她不愿意醒过来呢!”关王绯脱口而出。
这时走廊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什么意思?”
两人回身,看到侯远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走廊里,淡蓝色的灯光投在他的脸上,眉目深邃,嘴唇苍白,脸上还有细微的伤痕,为他平添几分锐气。
没有听到关王绯及时的回答,他幽深的瞳孔微微眯了眯。
小孟跟在他后面,好像一条影子,从始至终他都没看阮明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