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以后,两人返回床上,盖着厚厚的锦被相拥说话。
玉兰花形状的香炉中,冰凝香袅袅地燃着,四周的火盆也生的旺,屋里十分暖和。
静君今夜遭此大变,心情大起大落,现在情绪宁静以后就感到格外劳累,小声说了一会儿话,就觉得脑袋特别沉,眼皮子撑不住,只想眯上。
睿亲王的体力一向比她充沛,虽连续奔波了多日,却神清气爽,完全没有睡意。
而且半年没见新婚的妻子,心里早就憋着一股火。眼看妻子因为怀孕体态丰腴,肌肤格外瓷白柔润,摸上去又软绵又滑腻,别有一番诱人的韵味。赵弘说着话儿间,一双手可就不老实了,渴求一般在妻子丰腴的身体上摸来滑去。
静君眼睛刚要阖上,一时他手摸得不是地方,顿时脸皮微微一抽,杏核眼蓦地睁开,素手已经按住了他的手。
“讨厌,不睡觉,你想干什么呢?!”声音低低地娇嗔,蝶翅一样卷翘的长睫毛上下忽闪,小脸上说恼不恼,似笑不笑。她平日甚是端庄,做了王妃以后,行为举止更是严谨守礼。睿亲王很久没看见她这样放松的模样了,只见橘色灯火掩映中,漆黑长发柔顺地披散在枕边,被他刚才一阵乱摸,静君睡衣领口也有些松散,露出一小截香肩,和白嫩细致的锁骨。锁骨之下明显丰满了许多,雪白的衣襟被撑出极诱人的美好形状。
睿亲王咽了下口水,一双深眸贼亮地上下打量。只觉得小妻子无一处不美,心中热火腾得翻涌,身体立刻发生了某种不可避免的变化。
静君本来就被他搂在怀里,依靠地很紧,顿时感到被什么东西绷绷地戳着。秒懂以后身子一僵,立即仰头看他,却见他讪讪地笑着,有点儿小孩赖皮的样子:“静儿,我难受……”
静君默了半晌,才道:“憋……憋着吧。”不,不要用那种被虐大狗的眼神看着她!她又能怎样,怀孕八个月了,肚皮那么大,总不能为了满足孩子爹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吧……
才不要!
孩子爹不满抗议,硬邦邦戳了她两下,静君连忙伸手护住肚皮,哭笑不得:“讨厌,你干嘛呢?!多大的人了……你要有自制力!你是爹他是孩子,你得让他!”
睿亲王眼睛都快变绿冒火了:“那我还是要当爹的人呢,这孩子怎么不孝顺我?!”
静君一手打在他肩上,雪白的贝齿咬着唇,嗔道:“真是,你混说什么呢……”
睿亲王得偿所愿,虽然不敢尽兴,总算稍稍解渴。静君本身又困又累,刚才又被他折腾地不清,弄得脸红心跳,等完事儿以后身体重地跟灌了铅一样,再也撑不住,眯眯眼就沉沉睡着了。
睿亲王心满意足地抱着她,阖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也安心地睡着了。
弄柳趴在门外,一脸认真地听墙角。见屋里没动静了,这才做贼似的悄悄起身。小胖脸红红地,圆圆的眼睛却笑弯弯,小表情怎么看怎么都有些猥琐。
绣荷捂着脸不忍直视,叹道:“好歹也是个姑娘家,你啊你……”
弄柳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拉着她的手跑远了,不怕屋里人听见,才松开手叉着腰说:“我这样怎么了?难道看见王爷和娘娘很好,我不该高兴么?!”
绣荷哼哼一声,道:“别叉腰,胖茶壶!”
“呔!你这根瘦竹竿,你说谁是胖茶壶?!”弄柳越发撸起来袖子,道:“没眼光,知道有学问的人怎么说么,我这叫珠圆玉润!”
绣荷咬牙,又是气,又是笑,半天才放弃似的叹了口气,喃喃道:“算了,不和你计较了。要是跟你较真,显得我也笨。”
“呔,你说谁笨?!”
不管弄柳叉腰跳脚,绣荷却靠倚着一株老柏,纤手拢拢被风吹乱的发鬓,过了半天才说:“傻丫头啊傻丫头,难不成你觉得能一直这样么?”
不待弄柳说话,绣荷已经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还有两月娘娘就要生了,之后还要坐月子,短也要一个月。连着三月不能伺候王爷,要说以前王爷征战也就罢了,现在既已回府,就不能一直这样吧。你别看王爷娘娘现在虽然好,说不定什么时候王府就要进新人了。”
弄柳顿时哑巴了,过半天小小“嗷”了一声,护犊子的小母老虎似的,浑身都燃起熊熊火焰:“臭绣荷,你想抢王爷?!你敢对不起娘娘,我,我……我就跟你拼了!”
眼看弄柳掳袖子,一付要动手的模样,绣荷“噗”了一声,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一下子失了往日端庄的模样,顿时脸红脖子粗,好容易才说全了话:“你胡说什么呢?”
“我又不是那些没脑子的,我从小在王府里伺候了六七年,王爷也没看上我,王妃娘娘待我又这么好,傻了我才会去自断前途呢!”
弄柳圆圆的眼睛盯着她,很有点儿不信任的意思。
绣荷扭着头,默了半天才又说:“人家以后要出去当正妻的……”声音小得像蚊子。
弄柳瞪圆了眼睛,半天才呼出一口气,叉腰变垂臂,如释重负拍拍胸:“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