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痛。刺眼的白光。毛刺刺的触感。赵弘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地看到一片浓密的绿色。
是繁密的枝叶。
这是哪里?……怎么了?
脑子一片空白。忽然,他脑后一个激灵,吓得立即低头看那紧紧抱在怀里的人!
女子漆黑的头发湿透,贴在脸颊边,皮肤苍白地不像话,脸颊处又有着不正常的晕红。她秀眉微蹙,形状优美、颜色偏淡的嘴唇微张,露出白白小小的牙齿,似乎呼吸困难。触手所及,体温非常高。
“静君!”赵弘立即将昨夜的事情全想了起来。
他可以确定,兰若义早已经死透了,自己现在却仍活着……可见静君昨夜的做法起了效果。她殚精竭虑,想尽了办法,终于又一次救了自己的性命。
可她现在却昏迷不醒,也不知是否有生命危险?这傻丫头,这么拼命真是……不值。她什么时候才能多想想自己,平平安安地过属于公主的清闲幸福生活呢。
赵弘轻轻拍打静君的脸颊,叫了她好多声,她却毫无反应。
赵弘心里着急,很不安,却强迫着自己镇定起来。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下,她能否活命只能靠自己了。
挣扎着坐起身,浑身的刮擦瘀伤全体叫嚣着疼痛。不过在那种危险的情况掉下山崖,没死就是万幸,他觉出自己并没有断胳膊断腿,更算是幸运,简直烧了高香。
身下有些咯人,不太稳当,晃了晃。睿亲王回顾四周,发现这竟是一株极为茂盛的巨树。触目所及,树冠至少有十丈方圆,树干粗壮虬劲,树下深不见底,这么大的树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怕是有千年树龄。
山崖的形状像个口小肚大的葫芦,上面的出口因为窄小而显得格外遥远,他甚至无法估算出大概距离,这么高,怕是连最灵活的小猴子也爬不出去,更不用说他和静君这两个重病患了。
赵弘想了一会儿,决定顺着树往下爬。他不知道下面会遇到什么,但是静君的身体情况已经等不及了,疗伤需要很多条件,而树冠上除了晒太阳,既没有水也没有食物。
赵弘脱下被划得破烂的外衫,撕成一道道结实的布条,将静君小心绑在背上。幸而腰间还牢牢拴着那柄宝剑,不至于让他赤手空拳。
用力抓着坚韧的枝干往下爬,粗糙坚硬的树皮磨伤了修长有力的手掌,贴着树皮的衣裳也被磨烂。赵弘额头上脖子上早已冒出细密的汗,昨夜淋透的衣裳还半湿,黏黏贴在身上潮热极了。随着浑身的用力,几十处大大小小的伤痕挣裂流血,又疼又痒,滋味很不好受。一般人很难承受这种痛苦折磨,他却咬着牙,拼着命,一声不吭。
好容易落到地上,简直像过去了十年那样漫长。
落地以后甚至来不及喘一口气,听见潺潺的水流就拖着疲惫伤重的身体勉强奔了过去。亏得无人看见,否则一定会被他一瘸一拐的背影惊得目瞪口呆。赵弘尊尊贵贵活了二十几年,哪里有过这么狼狈的样子呢。
细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缝隙洒落下来,出了树冠的范围才看见一片明亮。前方贴着山壁蜿蜒一条小溪,水质清亮透彻,里面竟还有一些小虾小鱼自在地游弋。
灰毛的兔子趴在溪边喝水,连两只小前爪都浸在水里。忽然听到身后的动静,长长软软的耳朵抖动一下,身子一矮就窜进高密的草丛中,消失无踪了。
赵弘踉跄着跑到溪边,费力地解开绑绳,好容易将静君小心翼翼放平在草地上,这才松口气也顺势单膝跪在地上,
兔子可以喝的溪水,证明无毒。睿亲王捧起清亮的溪水洒在静君潮热的脸上,帮她洗净污渍,喂她喝了几口水以后,这才看清楚她的脸色到底有多糟糕。
高烧不止,没有药物。她身上还裹着湿乎乎的衣服……
睿亲王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咬牙道:“得罪了!”
便动手解她的衣服。不是说假的,那双向来稳如磐石的手都开始发抖。
玉体横陈于眼前。她已经十五岁了,发育良好,身体柔软而修长。曲线玲珑,肌肤白皙,该胖的地方绝对不瘦,该细的地方绝对不粗。因为高烧,雪白的肌肤透出不正常的嫣红,反而更添一层诱惑。
他只是为了让她退烧,当然没敢解开她的小衣,这就算是这样,昏迷女子柔顺而安静的美丽也让他紧张地手心冒汗,心跳如鼓。
睿亲王差点儿连看也不敢看她。当初军队里学会了刮痧去烧的偏方,便解开自己的玉佩,蘸着沁凉的溪水在她柔滑的手臂上刮动。两只手臂都刮得红通通,又将人翻过来在背上刮痧。柔滑的触感遍布指尖,眼下就是无限春色,就算太监看了都会心猿意马,更别说他这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了!一张俊脸涨的通红不说,薄唇抿地紧紧地,浑身肌肉也一阵阵紧绷。心里像被百十只小猫爪子挠,可是再痒痒也只能强自忍耐,简直不啻于遭受酷刑。
刮痧时她好像有些痛,指尖无意识缩紧。可刮了半天毕竟有效,皮肤出火,身体的温度也渐渐下去了。
睿亲王松了口气,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