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又是第二年的春季。舒静君度过十五岁的生日,豆蔻将过,风华正茂,成了可以挑选夫婿的大姑娘了。往日,这必定会成为云州一等一的大喜事,为求得公主青睐,整个云州适龄的青年简直挖空心思抢破头。不过从半个月前绿水村流行的疫病开始,这件喜事就暂时被搁置在后了。
弄柳很惋惜很惋惜,她希望小姐得到幸福。可她却不知道小姐本人并不热衷婚嫁之事,甚至因为暂时逃脱老父逼婚的窘境而觉得有些庆幸呢。
疫病流行迅速,各地都已经封锁戒严,舒府里住着平西大将军父子和一位公主殿下,自然守得跟铜墙铁壁一般。小孩子卿智几乎不被允许出门,然而他的哥哥们担当者云州城的重责,几乎忙得不进家门。
舒静君被嘱咐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却也对疫病十分关心,时时询问哥哥有关疫病的近情。开始十多天一直毫无进展,老百姓病倒无数,静君身在家里心神不宁,捐出偌大私房钱请哥哥们多多买取对症药材防治缓解,虽作用不大,亦聊胜于无。
这天中午,哥哥们忙完回家,静君忙派人备好饭菜,等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二哥舒卿遵刚坐下便拍桌怒道:“司徒父子当真自私可恶!今日不是睿亲王爷拦着我,我必教训他们一通!”说完举起酒杯,仰头猛灌。
舒父美髯至胸,长眉微垂,虽然年近五十,一双虎目兀自寒寒发光。一边慢慢捋着胡子一边皱眉道:“遵儿,还未吃饭,你不要饮太多酒!”舒卿遵只得把斟满的酒杯又放下。
静君好奇地问道:“二哥,你说的可是云州太守司徒大人?他父子二人做了什么,竟让你这么生气?!”
舒卿哲看了一眼弟弟,道:“我替阿遵说吧,也难怪他会生气。今天我们又去了绿水村,好容易发现一个能治疗疫病的大夫。那大夫露天结庐,免费救治了好多病患,绿水村的百姓都叫她活菩萨。可一块跟我们去的有司徒云的手下,前些日子司徒云的幼子司徒墨染了重病,请了许多名医也未治好。那司徒墨是他的心肝宝贝,往日为他这病愁得头发都白了一半。这次见到这位神医的妙手医术,就定要将人请回太守府。”
舒卿遵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道:“这司徒云太没良心!他孩子虽然生病,至少撑个三五天没大碍。绿水村却是疫病的起源地,这里的村民被疫病折磨良久,有数十人命在旦夕!那大夫给司徒云解释了,说先治好了这些病重的村民再去不迟,司徒云却大怒,竟要强行把那大夫带走!绿水村的村民跪了一地,他竟派人手持木杖,要强打出去!他是急晕头了,我们兄弟却如何能任他肆意妄为,当时就派人和他对峙!若不是王爷及时赶到,少不得我们今日就要和他太守府大打一场了!”
舒父听得连连点头,看着两个儿子道:“你们为了绿水村的村民,这样做也不算错。只是遵儿你的性子还太急躁了些!难道睿亲王爷不来你们就立即要和太守府动手么?我们镇守云州,和云州太守合作默契才能将这一片土地治理太平,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什么事都想着靠拳头解决,有时候反而会坏事!这次若不是睿亲王及时赶到,你们就需要派人去请他周旋。”
两个儿子低头称是。只是舒卿遵面上还有些不服气,舒卿哲嘴角却含着淡淡的笑意。
静君眼珠微转,已经想明白其中关窍。睿亲王就算是及时雨,哪里那么凑巧就正好赶上了呢?应该是大哥暗中通风报信吧!且这件事隐秘到二哥也不知道。倒不是说大哥故意瞒着二哥,只是和太守府剑拔弩张的时候,倘若明言请睿亲王裁决,未免有点儿畏惧了对方搬家长的意思,总归挺没面子的,所以暗中进行。
现在二哥被父亲责备,大哥只好有难同当。想通了这一点的静君感念两个哥哥感情深厚,因此也并不点破。
静君笑道:“那活菩萨不知什么样子?这种神医我倒真想见见。绿水村疫病已久,这大夫能主动去救治那些染病的百姓,我听了以后真是佩服。”
卿遵道:“你可以去见见。这大夫是个姑娘,长得还蛮漂亮的,医术也很好,心地也善良,也许你们能成为朋友。她说自己是个游医,天涯海角四处为家。我和大哥已经邀请了她,等她治疗完绿水村的百姓,可以到咱们家来住一段日子,省的太守府仗势欺人,令她无处躲避。”
舒父点点头,道:“这大夫既然这么好心,咱们是该帮助她。”
静君看大哥卿哲似乎不以为然欲言又止,最终却又默默用饭。静君觉得有些奇怪,当众却忍住不说,等用过饭,在后花园无人处方问大哥卿哲:“方才二哥说邀请人家活菩萨来咱们家,我看你似乎想说什么。哥,怎么了?”
舒卿哲诧异地看着妹妹,道:“你眼睛倒是很尖?!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那大夫……”
静君道:“难道她有什么古怪?”
卿哲皱眉道:“古怪谈不上,只是,只是这姑娘眼睛似乎很爱乱瞟人。”
静君扑哧一声笑了:“哟,这姑娘眼睛爱乱瞟人?那看得最多的肯定是你舒大公子了,谁让你长得这么一表人才,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