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夏天,在预期中到来。
这一年,文光斗就要大学毕业了。
他所在的大学云海师范学院,是一所三类高校,学校在成立之初,起初偏安一隅,随着1997年大学扩招,学校的占地规模不断扩大,在校学生也急速增长,但由于学生良莠不齐,学校的声誉并没有显著改善。
云海,作为最早的沿海开放城市,经济发达,社会发展走在全国前列,作为一个旅游城市,环境良好,风光优美,气候宜人。
文光斗是中文系学生,女友却是英语系的女生,名叫郑佳卓。两人是在文光斗上大二时的冬天认识的,郑佳卓小他一级,上大一。他们常开玩笑说,这都要感谢学校的自习室。云海师院中,固定教室很少,每年到了期中期末考试时,就得自己找地方学习,所以公共自习室就变得紧俏抢手。
也许是缘分,两人都选择了图书馆,作为备战考试的场所。通常,第一天抢到座位的学生,晚上九点钟图书馆关门后,都把一本书放到桌上,标记此桌有人,勿得再占。两人所占的座位恰巧相邻,一个冬天下来,两人慢慢互生好感,特别是郑佳卓在经历一次重感冒后,文光斗跑前跑后,问医拿药,这让远离家乡没有亲人在身边的郑佳卓感动不已,对文光斗慢慢产生了一种亲人的感觉。
恋人的感觉,最初都是从亲人的感觉开始的。就这样,两人慢慢走到一起。
毕业照照完了,几乎校园里、宿舍里各个“景点”都留在了相纸上。在男女生宿舍互相传递的留言簿也签完了,有离别的酸楚,也有对明天美好的向往。
到了快离校的前几天,每个人的学士学位证书也发下来了,文光斗看着这一红一绿两本证书,自嘲地对郑佳卓说,这四年下来,就与郑佳卓领了两个证。郑佳卓嗔怪地拧了他一下。
大三的课程不是很紧张,郑佳卓有大把的时间,让大学中两人的最后一个夏天多些回忆。毕业前的一个月里,两人几乎日夜粘在一块。
大学是社会的预备阶段,俨然是一个小社会。这一个月里,身为学院学生会副主席的文光斗,虽然已经卸任,但校系两级学生会的师弟师妹们,备酒送行的不少,加老乡们的送行酒,班干部们最后的分别酒,几乎每日都喝,弄得郑佳卓跟着他频繁出席各种酒宴,饶是他酒量在这四年中锻炼出来,架不住天天喝,已经到了闻酒色变的程度。
最后几天总算清闲下来,大部分的书,文光斗都让系里的学弟学妹们先挑,挑完后直接让收废品的老大爷拉走了,行李只等最后打包。文光斗就跟郑佳卓商量,最后几天到老师和曾经兼职工公司经理那里告个别。他的思路很清晰,“院里的团领导没有深交,就不去了,先从校内说,得到赵书记那里去一趟,老头儿拿我当儿子看,我也很敬重他,班主任那里也得去,干了四年班长,对我很好,团委明书记那里,虽然这几天一直在一块喝酒,但他这人年轻较真,但得认真走一趟,校外嘛,吕经理那,我得过去一趟,顺便跟广告公司的大哥大姐们告个别。今天是周末,就到家里去吧。”
赵书记是系里的党总支书记,是个非常正统的老干部。文光斗在系学生会任学生会主席时,爱才的赵书记很赏识他的才华,特别是经过一两次系大型活动的组织后,更是对“文武全才”的文光斗青睐有加。慢慢地,赵书记家时有事时,文光斗也会去帮忙,师母也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勤快懂事的小伙子。
吃过早饭后,文光斗先拿起宿舍的磁卡电话,给赵书记家里打了个电话,虽然有手机,但他给赵书记打电话却一直用磁卡电话。电话是赵师母接的,师母人很和蔼,听说文光斗要来告别,很高兴地说,“老赵在家,你来吧,早饭吃了没有,没有就过来一块来吃吧。”文光斗有点感动,大学四年,师母对待他就象对待自己的孩子。
买了点水果,文光斗轻车路熟地来到教师住宅区。这是一片八十年代的楼群建筑,十年过去,已略显陈旧。赵书记的小儿子在国外留学,女儿在市公安局工作,家里只有老两口在家,略显寂寞。爬上三楼,文光斗来到门前,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门。
门开了,与往日不同的是,赵书记与师母都站在门口,赵书记热情招呼着,“光斗,快进来”。师母则满眼慈爱地看着文光斗,说,“这孩子,每次来都拿东西”。文光斗每次去赵书记多少都带点水果,东西不贵,但是心意,师母每次让他带走的点心水果则更多,郑佳卓有次调笑说, “是不是你每次去看赵书记是假,倒是去蹭饭是真?光吃饭不算,临走还要拿东西。”
文光斗随赵书记来到客厅,客厅照例沏好了茶,切好了西瓜。
赵书记看着文光斗问,“什么时候回家?”
文光斗说,“大后天,把同学们都送走我再走”。
赵书记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龙城那边什么时候报到?具体分到那里啊?”
文光斗说,“估计得八月中旬吧,人事局说让等通知。可能还要参加一个培训班,然后才能分配。”
赵书记呷了口茶,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