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有钱,他自己想出办法来,我们能睁只眼闭只眼过去就行了。”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轻松地看着张德亭。
张德亭辩解道,“我是怕别的机关干部跟着学。”
“呵呵,”季允祥抬高了声音,“他们要经商早经商了,这么多年还不是老样子,我看他们还不如年轻人,他开店耽误工作没有?”他扭着问站在一旁的谭俊杰。
谭俊杰笑着说,“没有,早上早来,晚上晚走,工作很认真也很出色。”
“这不就行了,以老人名义开的店,又不耽误工作,我看下步倒是该给他压压担子,年轻人你不能让他闲着,闲着会闲出事来,不过,这小子可能将来是个干经济工作的好手,招商引资这块可以让他参与一下。”
季允祥最后拍了板,张德亭的任务就是赶快落实了,任你有其它想法,一把手面前,想不通也得想通,转不过来只能自己倒霉,这个道理,张德亭还是明白的。
从谭俊杰办公室出来,文光斗一身轻松,“不管事情多紧急,只要心里不慌,保持平静,这就是化解问题的第一步,第二步找对方法再找对人,就能顺利地解决问题,如果方寸大乱,自乱阵脚,或者急于求成,毛躁急进,只能把事情办坏。”
他没有急于回办公室,他来到自己宿舍,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工商的事情都解决了,单位里的事情他却只字没提。
父亲文致远惊吓一场,犹是心有悸,母亲田文丽却是雨过天晴,马上到隔壁商店买了瓶酒,同时也高兴地跟人家宣布自己的药店也有证了。
因为张德亭刚提过不能影响工作的事,文光斗又叮嘱父亲,去跑一下卫生、税务等证明,尽早跑下来,省却许多麻烦。
来到办公室,只有邓志高一个人,张平走进来,“光斗,有烟没有,口粮上午抽完了。”其实出了政府就有商店,他就是不愿出去买。
文光斗也不计较,把烟扔给他,“抽烟的人没烟就象打仗没枪一样,你那枪是不是快生锈了?”玩笑粗俗,才显得亲近,许多干部整天与农村农民打交道,也是张口不离下三路。
张平拿出烟,笑着说,“我都什么岁数了,那比得上你们年轻人?老婆不在身边,你没有磨枪的地方,可不能犯错误!”他的动作一直都是懒懒散散,包括走路抽烟,喝酒吃饭,好象被抽了筋似的。
邓志高笑着说,“老张的枪就是年轻时磨多了,恐怕早不行了。”
张平也不生气,美美地抽了一口烟,“我让你们说我,你们到我这个岁数可能还不如我。”
文光斗笑着说,“你看,急了吧,中午抓大头出去吃酸菜鱼去,刘学秋那有虎骨酒,给你补一补。”
象张平这样的普通司机,中午晚上一般也都是开车跟着领导出去,没有事的时候也不愿回家,他自吹道,“整天在外面吃,你嫂子都有意见了,那比得上在家喝碗粥,吃点咸菜?”
文光斗知道他想去,又怕花钱,“行了,我跟嫂子请个假,你在北屋等着,抓出大头来我叫你。”
邓志高开玩笑说,“你这句说得有问题,怎么还用你跟嫂子请假,说得象那么回事似的。”
几个人正有说有笑,翟顺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脸色阴沉,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张平见他这幅模样,开玩笑说,“小翟,昨天晚上女朋友让你跪搓衣板了?”
翟顺杰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放,板着脸说道,“我让她跪搓衣板还差不多,你不好好在司机班呆着,没事乱跑什么?”他可能也是想开句玩笑,但心里不痛快,话说出来就生硬,张平听在心里,却以为是在讨厌他,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也板下脸来,“呵呵,你跟我一个轿夫撒的什么气,嫌我碍眼,我来的时候还没有你呢。”这时邓志高校对完材料,拿着材料上二楼了,张平拿了烟也不回司机班,气哼哼地坐在了邓志高的座位上。
文光斗估计翟顺杰可能到二楼去了,有可能是到张德亭屋里探听消息,没有把文光斗挤出办公室,药店照开,他心里可能颇为不满。
他正琢磨着,三四个村民走了进来。领头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说,“领导,我们找曲书记。”曲书记名叫曲晓峰,是镇里的工业书记。
文光斗看看翟顺杰,翟顺杰板着脸说,“曲书记下村了,你们改天再来吧。”
几个人见他这样说,站在门口商量了几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说道,“领导,我们是卫革村的,镇里在村西面征了我们村的地,说是有个项目,要求我们五天内把地里的苗木清理出来,这个补偿价格太低了,我们过来反映反映。”
翟顺杰心里不痛快,脸上就象结了霜一样,“这个价格是领导定的,你去找领导吧!”
文光斗听他这样一讲,有点不相信似的看了他一眼。
六十多岁的老人说道,“找那个领导?”
文光斗急忙补台说道,“大爷,领导不在家,等曲书记回来我们会把这事汇报给他。”晚上值班他隐约听曲书记讲过苗木补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