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低地笑了声,声音像柔软的绸缎般温柔,“我记得你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带伞,雪太大了。”说完就顺手把她的书包接过。
箫小杞站起把挂在椅背的外套穿上,还细心地给男人系上大衣的纽扣,男人则轻轻给箫小杞戴上一个毛绒绒的红色帽子,温柔地把她的脸侧的碎发捋到粉红柔软的耳朵后面去。
然后,他们推开门,一起离开了。
就像男人来时的那样——门开的时候带进来一阵凛冽的寒风,再次吹得苏婷一阵哆嗦。
再次遇见,是圣诞过后的第一个周末。
暖暖的阳光分外温柔,雪后的巴塞尔清凉洁净,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苏婷独自慢慢地在小街上闲逛。
面对一座城市如果只是固执的坚持的自己的专业趣味也未免过于枯燥狭隘,巴塞尔地处瑞士与法、德接壤处,城市被莱茵河一分为二,虽然是瑞士的重要城市却有幸免于成为国际热门的旅行目的地,没有熙攘的游人和花花绿绿的商铺,却因每年举办世界顶级水准的钟表首饰和艺术展会带给整座城市不凡的活力与品味,也吸引着周围几个国家的年轻人来到这里工作生活。
走在一些居住区窄窄的小街,每个门口和立面都被尽量得装扮漂亮,阿尔卑斯山脉的丰富植被物种赐给瑞士人太多的种植选择,从早春暮春,到初夏,盛夏……每个月都有不同的花盛开,苏婷学过园林却仍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看不出科目。
一家咖啡店吸引了苏婷的注意,周末的下午,太阳暖融融的时刻是咖啡馆里生意最好的时候,大幅的玻璃窗里照进来金黄色松软的阳光,空气里飘浮着蜂蜜蛋糕的气息。
这家咖啡馆装修风格与别家不一样,阳光清冽,没有那种咖啡因爱好者所钟爱的黯淡色调,名字也起得奇怪,叫:ahr&xiao。
Xiao?苏婷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我们还没营业。”清冽的声音响起,箫小杞拿着毛巾擦洗着湿漉漉的头发从里间走出来,她显然是刚洗完澡,双颊被热气晕染得白里透出粉,灰扑扑的宽大外套下,只穿着一件柔顺的丝质睡裙,领口有点大,松垮垮地垂在箫小杞细瘦的肩膀上,露出精巧的锁骨。
苏婷呆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别过头,支支吾吾道:“对不起,我以为……”
箫小杞平淡看了苏婷一眼,把毛巾挂在脖子上,低头翻了翻放在一边的袋子,掏出她那银色的机器,插进耳朵,抬头,微笑,“不好意思客人,我们下午三点才开始营业。”
虽然这有点伤自尊,但苏婷不得不承认,箫小杞显然已经忘了有她那么一个同学了,“我,我叫苏婷。”苏婷局促地抓紧毛衣的边沿,不想就这么又一次错失机会,深呼一口气,她鼓起勇气接着道:“我一直想要认识你。”
“啊?”箫小杞有些意外地瞪大双眼,还好,她很快收敛起自己的失态,伸出右手,小小的手掌肉呼呼的,温和一笑,道:“你好,我是箫小杞,很高兴认识你,苏婷。”
“你现在有时间吗?我能,我能跟你聊一会吗?”
苏婷有点拘泥地坐在木的圆椅上,低着头,但眼珠子还在四处打转,终于,她抿抿嘴,选择了一个比较恰当的话题,“这,这家店是你开的?”
“不,是我丈夫开的。”此时的箫小杞在柜台后面融化巧克力,透明的玻璃碗浸在热水里,从水浴锅底冒出来的气泡让玻璃碗轻轻地摇晃,箫小杞用手里的不锈钢勺搅拌着深褐色的液体,巧克力甜蜜醉人的气息氤氲开来,在空气中跳动,跃跃欲试。
在苏婷还没从箫小杞已结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这个时候,眼前的桌面出现了一杯热巧克力和一小碟的馅饼,一抬头,看见箫小杞正在朝她微笑,“热巧克力可以吗?”
“可以可以。”苏婷忙低头啜了一口热巧克力,温热的液体在舌尖滚了滚,一直熨烫到心底。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有杏仁馅饼。”箫小杞一边说,一边坐在了苏婷对面的位置上。
“不不不,我很喜欢杏仁馅饼,谢谢你。”为了证明她这话的真实性,苏婷迅速捏起一块馅饼塞进嘴里。
“我倒不觉得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箫小杞难得地显出几分孩子气,撅了撅嘴道。
室内一时间有了短暂的空白,苏婷不知该说什么,箫小杞也只是静静地喝着热巧克力,这时店内放着的cd转到下一首。
“这首乐曲……”苏婷小时候被妈妈逼着学了三年的钢琴,这首海顿的《告别》是她喜欢用的练习曲。
“嗯?”
“这不是cd吧。”苏婷试探着问了下,里面有太多杂音和不必要的音符了,但是却很出色。
“你听出来了?”箫小杞有些惊喜地看着苏婷,“这是在我结婚之前,一个朋友现场拉奏的。”
仿佛是印证苏婷的想法,乐曲刚过了第二乐章,里面突然传出了模糊的对话声,“哦,第三乐章太难了,有六个升记号,我连谱都没记全。”
“那么拉最后一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