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箫小杞在上完早上的课后,下午没有继续窝在图书馆做作业,而是拉着卢卡到亚特兰大的市中心,买衣服。
这家百货店品牌的男女装是连在一起的,箫小杞帮忙选了几件卢卡都说不喜欢,领口开太低的说觉得像gay,几次过后箫小杞拉下他的领口往里面瞧了瞧问他:“是怕被说gay还是胸毛长太高了怕露出来。”
卢卡嘿嘿的说都有,于是箫小杞白眼一翻,干脆当起甩手掌柜,去女装区的男友寄存处等他,让他自个挑。
沙发上坐一排男的,有个大胡子挪挪屁股给箫小杞让出一个位子,箫小杞谢过坐下,他就开始和箫小杞攀谈起来,“我等我老婆,她还没逛完。”
箫小杞笑着回应,“我在等我男朋友,这是我们逛的第一个店。”
大胡子一听,脸上还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把手表伸到箫小杞面前,“这是我们逛的第六个小时。”
箫小杞“哇”了一声,大胡子继续苦笑着,“你相信吗?就为了买一件外套。”
好吧,的确是很恐怖,于是箫小杞带着怜悯的表情拍拍他的肩,安慰说:“你看,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顶多再等一小时左右,你妻子就需要用晚餐了。”箫小杞做了个双手举起的动作,“受难就结束了。”
大胡子扳着指头说:“还有一小时,但吃完晚餐之后沃尔玛还没关门,那就是还有一,二,三,四个小时……”
逛街是世界女人的共同爱好,而陪妻子逛街则是世界男人的共同苦难,大胡子目光呆滞,箫小杞怜悯看着他,“我教你个方法,等她出来问好不好看时,竖两个大拇指大声赞赏,就可以回家了。”
话音刚落,卢卡换完从试衣间出来了,他张开手,站在箫小杞面前,犹疑问道:“好不好看?”
箫小杞竖两个大拇指大声赞赏道:“好看!好适合你啊卢卡,你这样穿真有魅力。”
于是卢卡开心地屁颠屁颠去付款了。
然后大胡子老婆这时也出来了,问他好不好看,箫小杞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于是大胡子也竖起两个大拇指有模学样地大声赞赏,他老婆咕哝了一句不知什么语回更衣室了。
箫小杞问大胡子:“效果怎样?你老婆说啥?”
大胡子把头一低,“我老婆说,我是骗她的,我只是想早点回家。”
果然女人在这方面的智慧值是破表的,箫小杞叹了一口气,拍拍大胡子的肩膀以示鼓励,和卢卡高高兴兴回家了。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起居室里面,马特拉齐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来,第一百二十七次看向窗外的花园。
卢卡还是坐在灌木丛后,苹果树下的秋千上,手里捧着一本不知道是讲解毕达哥拉斯还是赫拉克利特还是什么见鬼的希腊哲学家的书,那是小可爱留下来的,卢卡从戒毒所回来后就一直执着于这几本书,马特拉齐夫人真心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真的看得懂。
作为卢卡的母亲,马特拉齐夫人很清楚地知道,属于卢卡的爱情,不是最好的,便是最坏的。
小可爱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卢卡消沉了好一段时间,孩子们感情的事马特拉齐夫人一向不会过多干涉,那时候也想着让卢卡自己慢慢调整,想不到后来他却染上了毒品,等自己发现时,他已经上瘾了。
马特拉齐夫人没办法,只能把卢卡送进戒毒所,可是情况依旧没好转,强行的断药让他迅速消瘦,他不吃不喝,每天大喊大叫,马特拉齐夫人还记得那时候卢卡的疯狂。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角落里破旧的小床紧贴在一扇小小的窗户下面,几缕温暖的阳光透过淡绿色的纱窗洒进来,照在卢卡苍白的脸上,他漂亮的脸蛋那时候只是灰败,马特拉齐夫人安静地守侯在他的床边,一天?两天?还是更多?马特拉齐夫人已经记不清了。
那次他发狂后,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可他后来一直没有醒过,医生说那是因为多日未进食,身体已经不禁负荷了。
那时候的卢卡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着,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一道青灰色的阴影,若不是看见那轻微的颤动,马特拉齐夫人会以为卢卡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莫名的恐惧充斥着她的大脑,她害怕地抱住双臂想。
良久,床上的人轻轻地攒动了一下,马特拉齐夫人绿色的眼睛立刻被水气迷朦,脸上扬起绝望中看到一丝希望的欣喜,“卢卡!我可怜的儿子!你起来,不要再睡了。”
“……”在马特拉齐夫人的呼喊中,卢卡费力地睁开眼睛,这个动作似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望着自己的母亲,微张开干涩的嘴巴想说什么。
“卢卡,你一定很饿很渴是不是?”马特拉齐夫人焦急地扑到床边问他,睡了那么久,一定又饿又渴,想到这里,马特拉齐夫人迅速地冲起来想给他倒杯水。
卢卡吃力地伸出他软绵绵的手拉住了马特拉齐夫人,摇摇头。
“卢卡,你想说什么?”马特拉齐夫人急忙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