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戏谑的脸上有着坚定。
澄清的眼底蕴含着坚定的目光。
他是个直接、单纯的人,对凤七夜无缘由的好感,加上之前救过他,他不愿意任何人伤害她,但是这些都是在她不伤害皇兄的底线之内。
那日,她与苏寇翰的对话他听了不少,当时他们在筹谋什么他并未在意,因为他从未料到那人是凤七夜,如今确定了是她,他已经能大概猜到他们到底在筹谋什么。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不管是谁,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皇兄。
他虽不理政事,却也是知道苏寇翰的野心,烨国若非无人,必定是不会送这样出色的人来做质子。
“嫂子,若有人伤害皇兄,我必定会豁出命去保护,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包括你。”安钧如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凤七夜浅浅的笑着:“老六,我素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管我接近苍穆辰有何目的,请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他。”说话时,她的语气平静而淡定。
听着她的话,安钧如攥紧的拳头慢慢的松开。
这么多年来,他和母妃能依仗的只有皇兄,所以当皇兄踏着兄弟的尸体一步一步的登上皇位的时,他就早已明白了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所以他不争,不求。他能做的仅仅是护母妃平安,只是如今他心头总萦绕着凤七夜那张淡漠的脸,已经再也无法放下了。当知道她与皇兄在祭祖途中遇刺,他便不顾一切的命人查清他们的位置,匆匆的赶来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希望皇兄没事还是希望她没事。
或许是他太渴望感情,又或许他素来缺少关爱,当看到凤七夜为他受伤后,他心底就再也放不下了她。即便知道这个女人永远不会属于自己。他能做的只是远远的看着,护她一世安好。
“嫂子,你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是先皇的第六个儿子却姓不姓秦,而且一生不能入祖籍?”他俊美的脸上有着苦涩和忧伤。
卸下了伪装的安钧如更多是浓浓的哀伤。这段曾无法启齿的记忆正被他一点点的挖出来。
这就是他对凤七夜最大的信任。
“老六......”凤七夜看着他眼底的哀伤,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看惯了安钧如的玩世不恭,再看到他的绝望和忧伤时,竟然有着同他一样的哀戚。
“嫂子,圣意难测,你可知道我母妃曾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万千宠爱,宠惯后宫,可这样的恩宠却是我们母子无法承受的,万千宠爱的日子只过了半年,就有人在我母妃的寝宫里抓到了乔装成太监的男子,当时,我母妃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然后皇上认定了我不是他的孩子,为了遮丑,他找了个缘由把我母妃打入冷宫,更下旨让我一辈子无法入祖籍,原本的万千宠爱,瞬间便万劫不复。如果早知道这样,我们要那些稍纵即逝的恩宠又有何用,还不如平平淡淡。”安钧如低声的说着,哀戚的面容居然有着笑意,浓浓的讽刺。
在他平静的背后,他再次想起五六岁时看着母妃被太监宫女逼迫在火板上跳舞,脚掌踩在烧热的铁板上血肉模糊,想起太监宫女为取乐让他一个八岁的孩子从他们裤裆爬过,想起寒冬时自己跌入湖中,拼命的呼救,岸上的宫人只冷冷的看着,想起自己和母妃被人置身冰湖中,拼命的挣扎而无人理会……
凤七夜安静的看着他,心头有着酸涩的痛楚。可想而知一个不被承认过的皇子是要经历多少绝望才能在冷宫中活下去。
他和自己太像了,他们都迫切的渴望关怀,渴望关爱,所以当慕言出现的时候,她才会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爱上他,只不过是渴望温暖,渴望他们从小缺失的关爱。
“人不负我,我不负人!”凤七夜面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
听到她的话,安钧如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目光紧迫的看着她。
看着他紧迫的目光,凤七夜蹙了蹙眉,依稀的感觉到了什么。
“老六,你的封地我过些时日再去吧!你随意立刻怕是不合适。”凤七夜突然开口说道。
安钧如的目光因为她的话更加的黯淡了。
“嫂子,我再陪你几日把,艳姬这丫头怕是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你们离开我就回封地。”
“好,那就再等几日吧!”
她身上的余毒未清,若再次发作就真的无药可治了。她与苍穆辰既然已撕破了脸,那她不得不尽快回到宫中。
她很清楚的记得她毒发时苍穆辰说的话:用你的身体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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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慕言到客栈的时候凤七夜正在与安钧如下围棋。
这几日,他们只有围棋做消遣,来来回回总是安钧如输,他几乎都输怕了。
原本慕言被禁足,但听到祭祖途中被刺杀,他心头浮现的居然不是痛快,而是焦急。
那一刻,他甚至没有为自己的任何利益考虑,匆匆忙忙见皇上,不想皇上居然已经回宫了,只是凤七夜还在养伤。随即他即刻便自动请缨过来接人。
似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