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给的是一他省的公文,而各省督抚对这种无休止的调拨指令,根本有能力完成,只能是推拖延不。从此之后,这皇皇圣旨、调拨之令,就成了一纸空文,前线将领们也就别指望满清朝廷发工资了。
在这种情况下,筹集粮饷似乎已不再是朝廷的义务,而在不知不中成为战区督抚的责任。咸丰帝在财源枯竭、国库空空的情况下,只让前方将帅打仗,不肯管也有能力管前方的供了。
既然朝廷不,地方督抚如何筹饷也就地成了朝廷管不着的事了。于是各省各地,筹饷就成了地方官般政务中的头等大事,于是各种苛捐杂税纷纷颁布,而且课征数额是定额的几倍,广大的百姓民众被搜刮一空,不想饿死的只能逃亡或跟随太平军造反了,于是太平天国声势愈加浩大。
所以说,榻上三个军机首辅对如今的局势是心知肚明啊,不过素来受咸丰帝信重的肃顺却没有颓丧,他吐出一口烟,恨恨的道:“而今内忧外患,正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之时!弟雨亭不才,对如今这危急局势,却有三剂虎狼之药。”
怡亲王载垣揉着圆润的鬓角,呵呵笑道;“雨亭啊,我与你兄弟俩搭台唱了这几年戏,甚是相得啊,不过我确实心力憔悴,折腾不起了,你这三条计策有甚么凶险也没关系,总是救急之策么,如有尾巴(后患),不若以我的名义奏与皇上,反正我是想称病隐退了,伴食画诺之人,担点罪责也算为社稷做点贡献了,如今这中枢可万万少不得你雨亭啊。”
肃顺苦笑道;“两位兄长,弟弟这三策确实是饮鸩止渴之策啊。”
他亲哥哥郑亲王端华也笑道;“大厦将倾,救急之策就是两害取其轻么,不行就我与怡亲王分担之,皇上也是睿智明达之君,不会苛责太甚的,老二,你且把计策说来听听吧。”
于是肃顺清了清嗓子,徐徐开口道:“那老弟可就说了,这以第一策么,就是劝捐筹饷;
那曾侍郎曾经在长沙设立‘审案局’,剿杀乱民从重从快,且不准尸主鸣冤,兄弟我认为咱们‘劝捐局’也可以这么干么,面对各省的富绅大商,让督抚有便宜行事之权,就是按照身家厘定捐额,直接上门劝捐。嗯,其实这是官场客套说法,其实就是带兵上门勒捐,那些精忠爱国的义商,自可用白花花的子换来官官诰,光宗耀祖,至于那些推诿哭穷的,哪怕他们一捐再捐过,也令兵丁押回捐局里,羁押追比,让其家属设法筹措款项,以助军资!如此,每省可迅速筹集千万军饷,大办团练,缓解燃眉之急。”
郑亲王端华失笑道;“老二,说穿了你这跟土匪绑票有何区别,如此一来,朝廷体面岂不尽丧?”
矮胖的怡亲王载垣却鼓着金鱼眼赞同道;“我看成!反正这钱粮兵丁,都是出自于汉人,逼将出来使其自相拼杀消耗,借刀杀人,不费自力,最后汉人还得给我八旗子弟乖乖当奴才!雨亭,你且说说下一条计策。”
肃顺一笑道;“第二策么,就是扩大抽厘助响,使厘金之策之通行全国。
厘金的范围要从粮食一项扩大到家禽、牲畜、油、盐、茶、糖、棉、、布、衣物、酒、漆、、药材、锅碗及各类杂,可以,无商不抽,无物不抽。此外,封银号、钱庄也按其营业额抽厘,婚丧嫁娶也要纳捐交钱。故而,兄弟这一招也没什么新鲜的,就是税源扩大了,竭泽而渔,以救失火城楼。
而且咱们还是按照老办法,各省督抚可以针对本省情定夺,酌量抽厘。官为督管,商为经理,不经胥吏之手,自侵漏之虞。用兵省份就近收解,他省亦存藩,为各路军响之需。”
“唔,我看可行。”“不错,应急之策,没什么不妥,反正无伤我八旗子弟。”
两位满族亲王都点了点头。
肃顺接着道;“这第三策么,就是新任浙江巡抚李鸿章所奏的‘借师助剿’‘师夷长技’。
这位曾侍郎的学生尝往英、法提督兵船,见其大炮之精纯、子药之细巧、器械之鲜明、队伍之雄整,实非中国所能及,其陆军虽非所长,而每攻城劫营各项军火皆中土所无,即浮桥、云梯、炮台别具精巧妙用,亦未曾见。因此,这位只督一县的李巡抚以中**器远逊外夷为耻,日戒谕将士虚心忍辱学得西人一、二秘法,期有增益而能战之。”
郑亲王端华呵呵笑道;“哦,前些日子这位跑路巡抚不是在松江县城大败了一次么?好像还丢了亲弟弟一条性命,三千团勇只逃回六百,保命本事倒是比他只会投水自尽的师傅强上许多么。”
肃顺也笑着回答;“汉人书生怕死,自古亦然,他也是幸得英法兵舰庇护,方才逃回上嗨。不过他在奏章所说,‘发逆叛乱,禁绝鸦片,令洋人夷商生意大亏,今该洋人与逆匪仇隙已成,双方几度兵戎相见,而今其领事私下表示,情愿借师助剿,故而李鸿章认为,长毛发匪在洋人有必泄之忿,在中国为难得之机,自当因势利导,咱们应该速派大臣与各国公使妥善筹商,订立中外同心灭贼之盟约,目的在于既免腹背受敌,又可借助洋人力量从中渔利。”
此话刚说完,怡亲王载垣便表态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