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
他的眸子如若星辰璀璨,一眼,便教她看得羞红了脸颊。
只是,他身旁的那名少女,似乎并不大喜欢她。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便冷着一张脸,又如此冷淡的说出让她走的话,令她心中不禁揣测起他二人的关系来。
嘴唇蠕动半响,她才低着头柔柔说道:“姑娘……绾茹得罪了太守家的公子,已经无处可去,就请姑娘……”
昔芜没让她说完,抬手不知从哪儿掏了个钱袋出来,方才桌上。
昔芜仰着头道:“这些钱你拿着,想去哪儿去哪儿,说不定还够你做些小本生意。”
“姑娘!”
昔芜没有想到,她明明是为她好,想着她身无分文所以给她写银子,而且这些银子分量也不少,足够她生活了。没想到她竟然扑通就在她面前跪下了,这一双眼睛就开始跟下雨似的,哗啦啦的往外流眼泪。
“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您就让绾茹留下来伺候你吧!宛如得罪了太守大人的公子,如今就算姑娘可怜绾茹赏赐了这么些银子,绾茹也哪儿都去不了啊!”
她抬手抹泪,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被太守大人的人发现,便会生不如死云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的好不凄惨。
“做牛做马绾茹都愿!恩人……恩人若是不答应,绾茹便长跪不起!”
得,一席话说得声泪俱下,昔芜算是知道,人家哪是想报答她啊,分明是看上他身旁这个道士了。弄得她救了人,倒显得跟个恶霸似的。
昔芜叹了叹气,挑眉望了离渊一眼:“您老人家的意思呢?”
离渊不说话,回首望向昔芜,这一眼,昔芜似乎觉得离渊在瞪她。
见昔芜这边松了口,叶绾茹跪在地上又开始哭了,好不凄惨。
昔芜心中哀叹,这凡间的女人都是水做的吗?怎么说什么都能哭出来!其实昔芜心中多么希望,离渊能将银两塞给她,让后把她有多远送多远。
哪知,离渊看了看她,最后却将目光落在叶绾茹身上。
离渊说:“起来吧。”
什么?!
昔芜瞪大了眼睛望向离渊,满脸惊讶:“你的意思是……让她留下来?跟我们一起?”
离渊道:“等风声淡了,再将她好好安置。”
太守大人的恶名,昔芜这些年往来人间或多或少还是挺过一些。
昔芜冷笑,起了身,心想我一个妖精,你一个道士,那么这个姑娘又该跟着谁呢?昔芜道:“长老,你说的安置该不会是忽悠人家姑娘出家吧?我记得这昆仑山上,好像没有尼姑庵什么的吧?”
“你……不欢喜?”他的眸中有一丝晦涩,是昔芜读不出的情绪。
“……”昔芜一时无言,马上扬起声音摆手反驳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愿意让她给你做牛做马是你的事,跟姑奶奶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昔芜愤愤往前走了几步,在路过叶绾茹身边的时候停下步子。他转身望向离渊道:“我才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浪费。”
那时,离渊以为她说的不过是些气话。昔芜的话,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契机。有些事,当你自己内心挣扎,而旁者给你拿的主意又是你所认可的时候,你便能够当做借口,算是被怂恿一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最后,离渊还是救了叶绾茹。
他安慰自己,即便是这一举动无意之中改了命格,可仙有仙归,丝若她……不,是叶绾茹,这一世死去,便一定能够成仙。
虽然他也知道,天后亲自给柳丝若判下的命格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当他将叶绾茹冰冷的身体拥入怀中,没有了前尘过往的她,像是抓到跟救命稻草般,将他前襟的衣衫抓的紧紧的。
那一刻,即便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的,可他却也庆幸自己这么做了。
她是那么害怕,害怕到一连发了三天的高烧,还是紧皱眉头不愿醒来。
瞅着离渊的样子,虽然面上没什么表示,可看到他没事就在那姑娘床旁边坐着,还时不时望着那姑娘的脸若有所思时,昔芜便想,大概是执剑长老春心萌动,看上人家了。
倒是昔芜,她虽没有像离渊一般给那姑娘煎药喂药,可却觉得这三天过的愈发漫长,委实累的很。
她觉得,这个生辰过的一点也不开心,明年一定要重新过一次。并且一定,要离这个长老远远的。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那名女子才盯着满头大汗将将转醒过来。彼时必须正端着一碗雪耳莲子汤喝得正欢,见那女子睁了眼,感叹了句终于醒了,还以为去见阎王了呢。便起身绕过屏风,走到院子里头,将碗往离渊面前的案几上一搁,抱手用眼睛一指:“人醒啦,进去吧。”
离渊从书册中抬眼,昔芜哼了一声不理他,转身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昔芜在心中数到三,又从三数到十,见离渊还是没有动静,遂转过头问道:“你怎么不进去?”
离渊用修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