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崔景钰坐在自己身旁,拿来一对金杯,亲自斟酒。
“这是陈酿剑南烧春,钰郎你最爱喝的。我特意让人从宫中老窖里给你起了一坛来。你尝尝,香不香?”
酒确实清冽醇香,崔景钰抿了一口,神色一动,点了点头。
安乐十分开心,又去拿果盘点心。
崔景钰趁她转身之际,将酒吐在了帕子里。
“来,再尝尝这玉露团和透花糍,这里面用的灵沙臛还是我亲手磨的呢。”
“不劳公主,我自己来。”崔景钰接了盘子,没有动。
“钰郎担心我给你下毒呢?”安乐吃吃笑,“就是香里放了料,其他的我都没动手脚。钰郎也太看不起人了。我乃大唐公主,何须用这等下三烂的手段找男人?”
崔景钰的目光却是直入安乐魂灵深处。
“公主有什么打算,不妨直说。你将我哄到船上来,不会仅仅只是让我陪着你游湖的吧。”
安乐最爱的就是崔景钰这骨子冰冷无情的进而,被他那冷焰一般的眼神盯住,心神荡漾,忍不住往他身上扑去。
“崔郎,退亲做我驸马吧!”
太液池边,年轻男女或临水赏荷,或在花园中观花漫步,一派春意盎然的暧昧景象。
孔华珍带着婢女凭栏而立。一艘精美画舫从她前方缓缓划过。她目送那船远去,满目仙岛青翠,碧湖银波,宫阙金碧辉煌。
“娘子。”贺兰奴儿带着两个宫婢走来,行礼道,“崔四郎派奴来请娘子过去一趟。”
孔华珍蹙眉,“钰郎寻我何事?”
“崔四郎同几位郎君和女郎在对岸的自雨亭里饮酒作诗,想请娘子过去做评。”
孔华珍顿时有些羞赧,笑道:“他倒好意思。我才学浅薄,怎好去……”
“娘子想多了。”贺兰奴儿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眼,“崔郎这是说词,其实就是想请您过去,介绍给他的友人认识罢了。”
孔华珍明白过来,脸颊飞红,点头道:“那好。劳烦娘子领路。”
“不敢。”贺兰奴儿一笑,引着孔华珍东而去。
丹菲恰好领着一队宫人匆匆而过,见到孔华珍过来,带头让路。
孔华珍见了她十分高兴,道:“阿段今日定是忙坏了,想和你说说话都寻不到空。”
“晚些夜宴的时候,奴一定过来给娘子敬一杯酒。”丹菲笑着,看了贺兰奴儿一眼,“孔娘子这是要去哪里?”
孔华珍羞赧道:“钰郎请我去自雨亭那边见几个友人。”
崔景钰找孔华珍,怎么让贺兰奴儿来请?
丹菲不禁又看了贺兰奴儿一眼。
贺兰奴儿垂着眼帘,面色苍白,有种不自在的镇定。
“娘子,”贺兰奴儿催促道,“郎君还在等您。”
丹菲急忙让开,“可不敢耽搁了娘子的正事。”
孔华珍红着脸点点头,继续朝前走。
丹菲皱着眉目送她们远去,转头问云英,“我怎么记得贺兰今日是负责打伞的。纵使皇后在殿里,用不上她,她也不至于做了引宾的活儿。”
“许是崔四郎点的她呢?”云英道:“她也算是熟人了。”
丹菲也没头绪,手头又有要事,只得暂时将这事放下。她带着宫人回到韦皇后身边,指点着宫婢煮茶,扭头看到两个小宫婢在角落里偷懒。丹菲冷着脸走过去,正想训斥两句,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么说,崔四郎真的去赴了安乐公主的约了?”
“众目睽睽之下答应了,怎么能爽约?崔郎当即就换了衣服,随安乐公主去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
“说什么呢?”丹菲一声低喝。
两个宫婢吓得瑟瑟发抖,不住磕头求饶。
“你们方才在嘀咕什么?”丹菲厉声问。
大胆点的那个宫婢哆嗦道:“我们俩是在……在说先前崔四郎和安乐公主的事。”
“什么事?”
“崔郎输了马球,安乐公主赌输了,就让他陪自己游湖当赔罪。”
丹菲顿时觉得不对,“崔四郎如今正和安乐公主在游湖?”
“应当是的。”小宫婢道。
丹菲丢下两个女孩,转身回去将云英拉到一旁,道:“贺兰奴儿在使坏!崔景钰没找孔娘子。她八成不安好心,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难道真疯了,要去害孔娘子?”云英大惊。
“刚才孔娘子是不是说要去自雨亭?”丹菲肃然道,“我去追孔娘子,阿英你去寻崔景钰。寻到了他,自雨亭见!”
云英用力点头,两人分头奔走。
画舫里,崔景钰觉得一阵心悸,从身体深处涌出一股燥热。他瞳孔收缩,急促呼吸。
“钰郎,”安乐悉悉索索地靠过来,伸手摸着他的胸膛,“钰郎,你在听我说话吗?”
崔景钰伸手推她,手软软的使不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