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匆匆甲子。还是那三间瓦房,外面却是衰草枯黄的暮秋。一个老人静静的躺在一件瓦房内,浑浊的双眼看着屋内正堂悬挂的金童玉女的画像。过了许久,老人艰难的站起来蹒跚着来到画像前上了一炷香,画像下面还有一个灵位,供奉的是他已逝世许久的母亲。盯着画中之人,又看着母亲的灵位。老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枯萎的双手摸索的灵位盯着画像看了许久。
屋外残阳西坠,在西方映透一片红霞。小河上枯枝残叶漂浮。深秋的衰蔽让这里一片萧瑟。老人扶着篱笆门站了许久,颤巍巍的绕到瓦房后面。这里有一个坟丘,此时已被落叶淹没。老人轻轻拂动墓碑上的枯草落叶。清理干净后,老人跪了下来静静的注视着双眼留下了浑浊的眼泪,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流泪了吧。静静的盯着母亲的墓许久,老人轻声唤道“母亲,孩儿也要随你而去了。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轮回,梦儿想下辈子还做你的孩子。孩儿不孝,一直没有给您老添一个孙子。对不起……”
老人坐在墓碑前喃喃许久,在天边最后一丝残阳消散一刻,颤颤巍巍的回到了孤寂的房中。母亲也去了,唯一伴着自己的只有这一副画,自己每天烧香礼拜,甲子岁月拜的是这个神仙还是心中对月儿的思念?亦或者是母亲?老人不知道,只知道每天上柱香是他必做的事,这已经做了一个甲子。
他的母亲在画像后就逝去了。也过了一甲子。在这一甲子内,他没有离开过这地方,最远也就是去月儿的住所转转。因为有月儿常伴,他也没有娶妻。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六十年,甲子啊,现在想想好像和一天没有两样。仿佛月儿消失在眼前,母亲慈祥的闭上双眼也在眼前。可自己已经老了。
老人目光愈发浑浊,一道光华闪现。一个身着白衣清丽脱俗,腰悬长剑的女子轻轻的来到小院。老人抬起浑浊的双眼盯着女子许久,颤颤巍巍的道“月儿,是你回来了吗?”
女子轻声一叹,柔声道“甲子岁月,你还好吗?”
老人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微笑,轻声道“月儿,你真的做了神仙了?可我已经老了。母亲也去世了。还是做神仙好啊,你还是这么年轻……”
女子轻声叹息,还要说什么,一道光华闪过那个俊美的青年出现在了眼前。还是那么出尘,不过看老人眼中隐隐流露出一丝不屑及愤怒。看女子时,眼中瞬间变为另一番神情,柔声道“师妹,这人时日无多了。修仙之人甲子一梦,师妹也该斩去尘缘了”
女子盯着老人眼中闪动一丝悲意,缓步走上前扶着老人走进屋内,看着悬挂于中堂的画像及灵位。喃喃道“是啊,的确该斩断尘缘了。梦哥哥,你走了,月儿就要一个人去面对剩下的岁月了。梦哥哥你知道吗?我坐了一夜,睁眼间就过去了六十年,月儿应该早点来看你的……”
月儿喃喃着,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泪,缓缓流过泪痣,是那样的凄美。老人颤颤巍巍的抬起枯寂的手轻轻擦拭月儿的泪水,道“月儿,以后一定要开心。我要去陪伴母亲了……”
说着说着,老人头一歪,倒在了女子的肩头。脸上却露着笑意,死的是那样的安详。
“呼啦”三间瓦房门再次推开,还是那个普通青年迷糊的走出了房门。抬头看着天空圆月愣愣出神,过了许久,忍不住啐了一口道“怎么做梦还能梦到死了?真是晦气……”
“咦,你们看,哪里有好东西啊”娇笑在天际回荡。少年一呆,再看时,他眼前已站了三道风采出众的身影。两女一男。
一个身着青衣,长相清丽脱俗,灵动的双眸眨呀眨呀的盯着青年看个不停。另一个女子却是一袭白衣,脸上蒙着白纱,隐隐的眼角有一颗若隐若现的泪痣。旁边则是一个超然出尘的年轻人。
三人没有过多搭理青年,而是奇怪的打量着屋内。青年微微一愣借着皎洁的明月,屋内的景象倒是清晰可见。中堂悬挂一副画有金童玉女的画像,旁边放着一朵鲜艳之极的花朵,不过比较诡异的是七片绿叶却长在花蕊中央。在画像下面还放着两柄长剑。一柄青光流动中有一种融合天地的气息。另一把则是诡异的剑柄为黑色,黑的都能生出光泽,剑身却是成红金两色。供桌上还放着一个灵位,香炉里一炷冒着青烟的香徐徐燃烧。
普通青年看着屋内有点发呆,感觉这幅画和灵位好像是在梦中见过,可剩下的三件又是怎么出现的呢?那三人却没有搭理青年,径自走入屋内,随手一挥,屋内瞬间明亮一片。灵动的少女娇笑道“怪不得师兄修为愈发精湛呀,想不到这凡尘世界还供着师兄的画像。对了,这个女子是师姐你吗?怎么感觉不太像呢?”少女说着,径自走上前去拿起花朵嗅了嗅道“这花好漂亮啊,还有香味呢”
面带白纱的女子目光清冷,默默注视画像许久,随手取下了流动青光的长剑。那个青年倒是没有拿东西,只是盯着画像发呆。呆了许久,目光产生一丝迷惘。过了许久,目光变得阴冷,继而做了一个另众人惊愕的事情,拍出一掌把灵位打成了粉末。
普通青年惊住了,他仿佛感觉心痛,痛的厉害。仿佛这就是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