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远山在淮南筹备着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刘经纬也渡过了淮水北上,来到了安善县城之外,同行的还有吴璋、韩玉等一众将令,他们此行的目的乃是谈判,按照尉迟理的说法,他们可以回归龙腾治下,但是有些事宜还需要跟兵马大元帅磋商才行。
其实磋商只是官面上的话,说白了就是在这关键时刻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他的筹码就是手上握着的二十万兵马,他相信,这二十万兵马乃是龙腾现在急需的,若是龙腾得到这二十万兵马,那么北方的优势势必会增长很多。
若是谈不拢,他二十万兵马虽然最后绝对会被消灭掉,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乃是谁都知道的事情,经过一番分析之后,尉迟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定会取得最大的利益。
然而,三天过去了,安善县城中的尉迟理并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五天,七天,还是没有接到刘经纬要见他的意思,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急了,其实身为老狐狸的他心中清楚,这是刘经纬在杀他的锐气。
此刻谁先沉不住气,那么谁的牌面就输掉了一局。
“好好好,刘经纬,果然是年纪轻轻便能统领整个龙腾军政的人物,你是要跟我比耐心么,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未必还怕了你这个毛头小子不成?我拖得起,你可拖不起,哼!”
这个计策并不高明,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但是就是这么个拙劣的计策却被刘经纬给用了出来,这不由得让人纳闷。
此刻,安善县城外,与尉迟理对峙的吴璋大军中,刘经纬正用鹅毛笔在编写着新一期的《格物致知》,因为朔方带来的消息,原先编写的《格物致知》初篇和中篇已经不能满足教学需要了。
出于对教育的重视,哪怕是现在战事再紧张,他也定会每天抽出一两个时辰出来编写教材,然而,说句实话,刘经纬以前虽然是雇佣兵出身,但是对于一些物理知识他也是知其然而不太知其所以然的,故而,他索性将这些他也不甚明了的只是做成了一个个的猜想,分成了不同的课题,美其名曰研究。
“古人云,龙王可行云布雨,雷公可电闪雷鸣,然则真有神耶?云从何处来,雷从哪里出,世人知否?”
“人活于世,自要呼吸,然而我等所呼吸者,皆为何物?肉眼所见乃是物,肉也所不见者为何?”
……
刘经纬口中不断的叙说着什么,同时鹅毛笔也不停的挥动记录,让一旁站立的侍卫听的是一头雾水。
韩玉已经站在刘经纬的大帐中快一个时辰了,自从刘经纬让他坐下之后便没有再理会他,然而,尉迟理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这个消息可不太好,但饶是如此,他也不敢打扰刘经纬此刻的思路,毕竟刘经纬此刻的神态可是痴迷的很,鬼知道若是自己打断了刘经纬的思路之后,会不会影响战事的发展,毕竟刘经纬可是整个龙腾的第一人。
终于,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刘经纬终于丢掉了手中的鹅毛笔,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才端起手边那早已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对韩玉说道,“说吧,什么事,是不是尉迟理那有什么变故?”
韩玉闻言一愣,答到,“大帅如何知晓?那尉迟理确实放出话来,说他如今已经彻底掌控二十万精锐,但是手底下的兵士们却颇为羡慕这淮水边的繁华,怕出什么乱子。”
刘经纬听罢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对韩玉说道,“你且放心,那尉迟理闹不出什么幺蛾子,这些天我已经将对策都写到了这封信中,你将这封信交给吴璋,吴璋自然会知道如何处理,哦,对了,我今日便要离去,龙腾战事也拖不得,你跟着吴璋好好学学,光带兵可不成,半个月后归队!”
不等韩玉多说,刘经纬起身便走出了大帐,骑上马匹飞奔而去,只留下韩玉在那拿着信件发呆。
刘经纬走后的第二天,吴璋便全权接掌了这一片地方的权利,而韩玉则是暂时跟在了吴璋身边“学习”。
出乎韩玉预料的是,吴璋并没有去直接去见那尉迟理,也没有任何谈判的心思,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集结了大军做出了进攻姿态,并且不断排除游骑兵巡视周边,碰到擅自出营的尉迟理一方士兵则直接围捕。
吴璋就是采用着这种高压态势,直接将那一群群的尉迟理士兵挡在了营房之内。
“哼,这刘经纬太也欺人,当我等乃三岁小孩耶?”尉迟理下首,同为领兵三大将领之一的赵治说道。
“尉迟兄,此刻我等如何自处?任凭这吴璋堵在营门口么?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我们也都断了补给,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臧启胜也是眉头紧锁,看着尉迟理道。
尉迟理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吩咐道,“罢罢罢,胳膊始终拗不过大腿,且出去看看他吴璋会跟我们谈些什么。”
对于这边局势的发展,刘经纬没有太过操心,适当的逼一逼是可以的,但他也没有想过逼迫太甚,一来,尉迟理的投降确实能够给刘经纬带来莫大的好处,二来,在刘经纬看来,这完全是内战,龙腾人没必要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