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锡骆吹熄蜡烛之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安景正对面。安景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因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要说什么。
顾锡骆看向安景,俊美的面孔上看不出丝毫喜怒,他只是平静的开口,出声说:“阿景,我们聊聊。”
安景以为顾锡骆要整理两人之间的感情,所以不由得有些压抑跟紧张,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巴已经先出声说:“对不起……”
顾锡骆一脸无奈,暗自叹了口气,他开口道:“就算做不成恋人,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安景红肿的眸子微挑,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顾锡骆径自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就会懂得什么叫顺其自然,也能接受什么叫命中注定。”
说罢,顾锡骆微微耸肩,轻快的说了句:“你不用担心我,再怎么说男人的心里恢复程度都要比女人强,我是会失落几天,不过不会很久。”
安景看着顾锡骆,迷茫的不知说何才好。
顾锡骆径自道:“阿景,从现在这客气,我不是你男朋友,你也不是我女朋友,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当最好的朋友,怎么样?”
之前的一段时间,每当跟顾锡骆在一起,安景心底都带着无形的压力。因为害怕顾锡骆会有男女朋友之间的亲密举动,她知道她并不爱他,可如今他坦然的接受事实,安景心里轻松之余,不是没有心酸的。
她是替顾锡骆心疼,有些话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不明白,事实上她看得出顾锡骆淡定外表下的隐忍跟难过。
可如今,她只能顺势回道:“锡骆,我们一辈子都是最好的朋友。”
顾锡骆努力地勾起唇角,却心疼到不知道脸上的笑容是否完整。
两人对视能有三秒的样子,顾锡骆赶在没有红眼之前别开视线。暗自调节呼吸,等他再抬起头看向安景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淡定。
薄唇开启,他出声说:“阿景,你还记不记得我从前就跟你讲过。你心里面想什么,要说出来,你不要指望所有人都会猜到你心里面怎么想,毕竟人心隔肚皮,就算是再了解你的人,也未必时时刻刻猜得到你的心思。”
安景小声回道:“有时候我很想说,可又说不出来。”
顾锡骆问:“怎么会说不出来呢?”
安景瘪了下嘴,红着眼睛道:“很多时候没等说就已经想哭了,所以不敢开口。”
顾锡骆道:“哭不要紧,更何况你是女人,女人天生有哭的资格,没有人会笑话你。”
安景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可更多时候,不是怎么说,而是不能说。”
顾锡骆问:“比如?”
安景看向顾锡骆,迟疑了一下,这才道:“锡骆,我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我这一路走来,却几乎伤遍了身边所有人。”
“我确实为了家人能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才嫁给唐邵元,可我真的有努力想跟他把日子过好;后来季宸东出现,我不否认唐邵元是被季宸东给逼走的,我记得唐邵元跟我说过,他说……安景,你跟季宸东会遭报应的。”
安景在说这话的时候,双手不自觉得紧握成拳,不是愤怒,只是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发抖。
她这种性格的人,能把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拿出来跟顾锡骆讲,简直就是堪称历史性的突破。
顾锡骆满眼心疼的看着安景,知道她这是在生生的揭自己的疮疤。
他轻声说:“没事,都过去了。”
安景微垂着视线,继续道:“我不是为了钱才跟季宸东在一起的,我更不是为了峂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才跟他分的手。是季宸东他妈拿我妈威胁我,我……我,我没得选。”
安景紧紧地攥着拳头,像是得了某种病的病人,浑身微微发抖。
顾锡骆看着瞳孔变小的安景,心底骤然一痛,他下意识的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出声道:“阿景,阿景……”
安景看向顾锡骆,顾锡骆用坚定的眼神回视她,对她说:“我从来都不认为你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感情,你有你的苦衷,只是你一直不肯讲,除了你身边认识你的人,别人不会理解你。我们没有理由去要求一个不熟悉我们的人来谅解我们,就像我们同样没有义务去看透任何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我们习惯了透过表象去看一个人,也习惯了直接接受身边人传递给我们的信息。你现在就是太在乎外界对你的定位,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低下头?”
安景红着眼睛看着顾锡骆,闻言,她轻声回道:“锡骆,两个小时前,你妈妈递给我品牌申请协议书,随后我们在餐厅外面遇见一帮记者,他们问我跟唐邵元和季宸东还有没有联系,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两个走不到一起了。”
“我承认,我没能爱上你,所以当伯母让我离开你的时候,我哭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我辜负了你……锡骆,谢谢你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也谢谢你教会我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从前我总以为有些话说多了,对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