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季宸东早就醒了,他听到安景掀开被子下床,一直在等她说些什么,却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不说就要走。
不过想来,这倒也像她的性格。
安景听到季宸东的声音,先是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但却没有回头。几秒之后,她径自迈步往门口走去,像是完全忽略掉他的话,忽略掉他的人。
季宸东见状,端的是一口恶气涌上心头,他一把掀开被子,几乎是冲下的床。终是在安景的手指碰到门把手的瞬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大力的将她拽回来。
安景赤脚站在地上,季宸东拽她的时候,她本能的一甩,手肘就这样撞在季宸东的胸口处,那样的疼,疼到季宸东皱起眉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没有放开她的手臂,而她则恶狠狠地抬起头来,怒视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足足过去十秒钟的样子,季宸东率先开口,他冷眼看着安景,沉声道:“你去哪儿?”
安景恨极了他,一双美眸瞪得老大,唇瓣开启,出声回道:“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她眼中满是挑衅,那样的神情,直接刺穿季宸东的冷漠,直达他的心底。
是啊,她现在跟他是什么关系?不走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吗?
季宸东心痛难忍,他紧抿着唇瓣不说话,但眉头却止不住的蹙起来。
安景见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眼底带着红血丝,那样子不是不骇人的。
可她现在是豁出一身剐,连跟季宸东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见他不做声也不放手,安景默不作声的跟他较劲儿,企图把手臂从他掌心中挣脱出来。
季宸东感觉到她的动作,他下意识的收紧手指,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臂。安景手臂纤细,季宸东一掌就能握住,还有剩余,因此他大力的扣着,安景觉得自己的手臂都要折断了。
但是身体上的疼抵不了心中的万分之一,安景忍不住沉声说道:“放手!”
季宸东眸子微挑,声音冷漠中带着十足的挑衅:“我要是不放呢?”
安景气极,下意识的瞪眼恐吓:“季宸东,你真当我不会告你?!”
季宸东闻言,一时怒极反笑,告他?
他俊美的面孔上带着极尽嘲讽之笑,垂目睨着面前的安景,道:“你真是跟顾锡骆混了几天,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几斤几两了。”
安景抿着好看的唇瓣,一声不吭。
季宸东笑过之后,脸上的表情一寸寸的变得阴森可怖,转眼间,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骇人之色。
他看着安景说:“你告我?你凭什么告我?”
安景不语,季宸东就继续说:“就凭你突然出现在我床上,穿着那身故意吸引男人的蕾丝睡衣?我还没追究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你还想告我?你倒是告诉告诉我,你要告我什么?告我昨晚做了一个正常男人应该做的事?还是……”
季宸东故意稍作停顿,见安景已然脸色煞白如纸,他狠下心来句句如刀,往她心口窝戳。
“还是告我昨晚次数太少,依旧没有满足你?”
安景的一颗心,像是被人用刀直接戳中,然后生生的剜出来,带着刺目的鲜红,一腔热血陡然成冰。
心痛到极处,就连语言功能都会丧失。
她唯有用极尽恨意的目光看着他,但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曾几何时,季宸东最心疼的便是安景的目光,她的目光中总是带着温柔善良和委屈,但如今,她却用如此锋利的目光凝视着他。他知道,如果可能的话,她想杀掉他。
两个皆是千疮百孔的人,唯有用伤敌七分分自损三分的方式去证明,我已经忘记了过去,而且……我恨你。
季宸东见安景瞪红了眼睛,却不说话,他挑衅的问道:“你不是要告我吗?为什么不说话?是自觉理亏还是你说不过我?”
“如果你说不过我的话,大可以打电话叫顾锡骆过来,让他分析一下案发现场,如果还不够的话,我可以给他讲述一下昨晚发生的……”
啪得一声响,季宸东下颚微微一侧,未说完的话,就这样戛然而止。
安景被季宸东扣住的是左手臂,而刚刚她用尽全身力气,扬起右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巴掌。
看着季宸东出神的望着某一处,好似没有回过神来。
安景红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季宸东,你别想用顾锡骆来威胁我。”
季宸东喉结微动,那是他轻轻吞咽口水的细小动作。
慢慢转过头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安景,脸上没有愤怒,只是一时间不能回神。
他看着她咬牙切齿和不顾一切的模样,薄唇开启,轻声道:“如果顾锡骆知道我睡了你,还是一整晚,不知道多少次,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
安景闻言,下意识的再次抬起手臂,企图给他一巴掌。但季宸东却本能的抬手扣住她的右手腕,然后将她推抵在门板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