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地方?”
“我在网上查了,说是在香榭丽舍大道这里,我有地址,应该不远,而且网上说了,这里还是一家中国人开的呢。”
说着,安景从包中翻出记事本,在记事本的最后一页,果然记载着宾馆的具体地址。
顾锡骆道,“那刚才在车上你怎么不说?让司机直接送我们过去不就好了?”
安景出声回道,“我以为你要住在这边,当然是先送你了,我不着急,自己找过去应该也不远。”
顾锡骆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安景的脑子是怎么想的,难道她真以为他来法国一为躲追杀,二为旅行?
短暂的沉默过后,顾锡骆道,“走吧,我们先找到这家宾馆再说。”
安景道,“不用麻烦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锡骆一个看来的眼神给打住了,顾锡骆瞥眼道,“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在陌生的国家,我让你一个人去找宾馆?”
安景抿了抿唇,许是自觉理亏,她小声道,“欠你这么多人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顾锡骆面无表情的回道,“回峂城之后拿蛋糕抵。”
说完,他拖着她的行李箱,径自迈步往前走去。安景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撇撇嘴,然后赶紧跟上前去。
凌晨五点多的巴黎街头,只有顾锡骆和安景两人,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拽的老长。他们手上只有安景从网上摘抄下来的地址,顾锡骆一路按着路牌号找下去,许是十几分钟之后,天空上忽然洋洋洒洒的飘下了白色的雪花,因为雪下得不大,很多还没掉到地面上,就已经消失不见。安景是借着路灯的光芒,才看到空中飘着很多小点。
她咧开唇角,笑着道,“下雪了!”
顾锡骆也看到了,几秒之后,他淡定的道,“北方人,你在国内又不是没见过下雪。”
安景眸子微瞪,出声回道,“那能一样吗?这可是国外的雪,我第一次在巴黎看到的雪!”
顾锡骆唇角轻轻勾起,低声道,“典型的崇洋媚外,是不是觉得外国的月亮都要比国内的圆?”
安景不以为意的切了一声,自嘲的道,“你就尽情笑话我这没出过国的乡下孩子吧,反正我自己开心就好。”
顾锡骆闻言,脸上笑容变大,他侧头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神情,“呦,现在都学会用自嘲的方式以退为进了?”
安景顺势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琳琳都说你是近十年里国内嘴巴最厉害的人,我在你身边耳濡目染了这些天,如果不沾点你身上的灵气,也不好意思说是你的朋友嘛。”
顾锡骆听到安景如此说,他笑着道,“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有成就感。”
顾锡骆和安景顶着绵绵小雪,边走边聊,找了大半个小时之后,才在快要出了香榭丽舍大道的极其角落小巷中,发现了一个用中文写着‘友人宾馆’字样的霓虹标牌。
整条小巷子中皆是闪烁的霓虹小标牌,有旅馆,有酒吧,有小餐馆。乍一眼望去,还以为是国内的某个夜市区,除了那上面的字大多都是法文。
这里与外街的宽敞和宏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有一街之隔,却像是硬生生的分割成两个世界。眼下这个时间段,外面的街头除了偶尔经过的计程车之外,几乎看不到行人,而在这么一个狭窄闭塞的小巷子里,却又是另一幅光景。
有些喝醉酒的男人跌撞着从小酒吧中出来,他们嘴中含糊不清的说着法文,英文,甚至是中文;一对年轻的外国情侣从小餐馆中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是吵架,男生快步冲过来拉女生的手,但却被女生甩开,然后两人面对面的大声争吵;也有人推开二三层的旅馆窗子,冲着下面大喊,虽然安景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不过从他们脸上愤怒的表情以及下面的吵杂情况,也不难推测出,下面人吵到了上面人的睡眠。
顾锡骆和安景站在巷子口处,竟是一时间看傻了,迟迟不敢往前跨上一步。半晌,还是安景侧头看了眼顾锡骆,然后面带尴尬的道,“原来国外也有这种地方。”
顾锡骆很快的回过神来,唇瓣轻启,他低声道,“哪里都有有钱人,哪里也都有为了生活而努力拼搏的人。”
他没有说生活在贫困中,水深火热,拼命挣扎的人。这一点让安景有些意外,但却又瞬间变成意料之中。眼中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安景知道,顾锡骆一向都会给身边人带来正能量。
暗自深吸了口气,安景换上一副轻松地表情,淡笑着道,“走吧,我们进去里面看看。”
顾锡骆跟安景迈步走进友人宾馆,不足十平米的一个小地方,推门进去,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当中的柜台,一个亚裔面孔的中年女人,正抬眼看着墙壁上吊着的电视,边看边嗑瓜子,有客人进来,她眼睛都不瞥一下。
顾锡骆拎着一个大的行李箱进门,真的有种三个人就把整个屋子站满的错觉。安景走到前台处,看着女人的样子,试探性的用中文道,“你好……”
女人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