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终于偷笑完了,才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得样子,故作严肃的问道:“父亲还好么?”
其实,自醒来,她就一直想要问这个问题,但是,不知为何,她心中下意识的不想去问玄黄,因为,她想要更多的了解她的父亲,玄黄能给她的答案不会让她满足。
“师公大人还好啊!”澡球现在是情场得意,情不自禁的不时哼唱几句,抽了空才去回答她。
她对它的回答不满意,很不满意,陡然提高声音道:“澡球,什么是还好?看你吃的那么胖,肯定是没有按照我的话,好好照顾你师公。”
她的话对它来说像是一记响雷,澡球惊吓的拍拍自己的小心脏,惊魂甫定的一副它知错了的样子,绞绞自己的两只小手,蹲在小浴桶中。
“师公他很自责,他以为主人死了,所以,整日将自己关在他的殿中,不见任何人,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师公了,呜呜……”话还未说完,自己先小声哭了出来。
叶漓奈心中一恸,却对它的话又非常不解,玄黄明明已经知道她不会有事,为什么父亲却不知道?玄黄为什么要隐瞒?他究竟在隐瞒什么?
想到自己的父亲本就每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生怕再一次承受失女之痛,听到他失踪的消息,他会有多伤心,她只是想想就要心中酸涩不已。
父亲失去母亲已让他的生命不再完整,而因为自己让他如此自责,她怎忍心?哦,父亲,为什么玄黄不将她活着的消息告诉他?为什么让父亲承受这些痛苦?
她身体的强烈起伏告诉她她现在没有办法保持平静,她要去找他,想要问问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走至他的门前,她又变得胆怯起来,不明白刚刚自己不顾一切的勇气从何而来,她看见里面溢出来的玉石青光,望着窗纸上映下的他的剪影,站在那儿,好一会儿不知该作何反应。
“进来,”一道柔软的声音传入耳中,她不知为什么此时会用柔软来形容,只是这样美好的月色下,此时此刻的感觉就是如此。
脑中的一直在徘徊的疑问,此时像是被一团东西压住,心中的忐忑开始安静下来,抬头看看天上的月光,心中若有若无的伤感蔓延全身。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闭上眼睛摇摇头挥散掉自己的感觉,待她睁开眼时,玄黄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她的面前,眼中的泪水就这样突兀的流了出来。
玄黄不说不问,只是用自己的指腹擦掉她的泪滴,口中的话语依然柔软的想让人依靠,“我知道你会来,今天你一直没问。”
“为什么?”泪滴流入她的嘴角,玄黄的手在空中顿了顿。
他忽然轻叹了口气,低头凝视着她,“你,我知道你不会有事,也知道是谁救的你,但是,我不能让别人知道。”
“即使我的父亲也不可以,”眼中的泪水越积越多,最后竟似断线的珠子滚滚落下来。
他没有回答,只是绝然的摇了摇头,将她小巧的人儿抱入怀中,希望能以此给她一丝安慰,她阖目贴入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沉稳而又平静的跳动,就这样静静的,寻求着那温暖的依靠。
风微凉,月微清,雪花懒懒的飘散在空中,过了好久,叶漓奈抬起头,眼神因坚定的点缀而卓然发亮,“沥雪死了。”
“恩,”只有这一个肯定,没有多余的回答。
她垂下眼眸,细细的眸光中流出一抹委屈,“我从没有做过伤害人的事情,为什么他们都要杀我?”
“你只是做了他们眼中的那个人,无论你有没有过错,因为你个人的绝世风华将对他们产生威胁,”他看向她的眼睛中除了认真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欣赏。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她是有着怎样的风华才让人不肯让她有平淡的生活?”她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她如此的确信他能明白她的每一个不解。
他的眼睛望向了别处,过了好久她以为不会等到他的回答时,却看到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你的命运需要你自己去经历,别人的回答又怎可能取信。”
他的话总是如此的风轻云淡,犹如他的心跳,一直是死水中的微澜,却也只是别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闭了闭眼睛,似是无法承受他这样的回答,口中一抹酸涩咽下。
“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能知道,而你一直在任它细水长流?”
“细水长流?”他的语气有些冷嘲,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她。
“所有一切事情的发生,你明明是知道的,我也无法躲避,可是,你是以如何心情来看的?”
“静作壁上观!”
薄唇轻启吐出的这几个字几乎要让她站立不稳。
好一个静作壁上观!那么她的所有的不安的处境是不是都与他无关,既是这样,她又何苦自作多情的去寻求那个飘渺无根的答案,或者答案本身也不会让她那么轻易的接受吧!
罢了!罢了!何必招惹厌烦,噬心的恼烦就让她独自承受